九月無聲 作品

第256章 隱藏了14個月的殺人兇手,1985年長春市“12·7”兇殺案

1985年12月8日傍晚,天空陰沉沉的。長春市東北勘探設計院505家屬宿舍四門一樓,傳出了一聲震顫人心的驚叫,剛剛打開房門的男青年手中的鑰匙猝然落地,展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具倒在血泊中的女屍……

 刺耳的警笛越來越響,一輛接一輛呼嘯疾馳的警車,載著長春市公安局刑警大隊、朝陽區公安分局的偵查員、技術人員迅速趕到出事現場。

 這是一間乾淨整潔的居室。死者身體蜷曲著趴在血泊中,兩頰盡是血汙,一雙半睜著、含著冤恨的眼睛直視房門,身上只穿著毛衣毛褲,赤著雙腳。室內,床上已經鋪開的棉被有些凌亂,一件未織完的毛衣和一團毛線放在上面;桌上,電視熒光屏朝著床鋪,插頭插在電源上;抽屜半開著,似有翻動;桌上一塊手錶正嘀嘀嗒嗒地走著……

 “被害人孟祥芳,女,30歲,東北勘探設計院幼兒園幼師。據現場勘查,兇手是用被害人家的菜刀,在被害人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從後面猛擊其頭部,然後亂刀將其砍死的。死亡時間是12月7日晚7時左右。”偵查員簡明扼要地向趕到現場的市局和分局的領導報告案情。

 “菜刀放在什麼地方?”

 “廚房水池子邊上!”

 “現場還發現了什麼?”

 “外屋一雙拖鞋的鞋底有血跡,與現場留下的鞋印相同。門框上有一個輕微的血手套痕跡,與掛在廚房內的線手套屬同一類型。死者床下的便盆有少許新鮮尿液。除此之外,現場沒有其它痕跡。噢,桌上還有一個打開的空錢包,裡面只有一兩糧票。”

 在場的領導同志心中十分清楚:“這是一起復雜的兇殺案。”

 喧鬧的街市在靜夜中沉睡了,寒風夾著雪粒使勁撲打著玻璃,發出“啪、啪”的聲音。燈火通明的朝陽區公安分局刑警隊會議室裡,偵察員們正圍繞著案件性質進行認真的分析研究:

 從現場情況來看,雖說室內小有翻動,但放在桌上的手錶、電視機和屋內的其它物品均沒有丟失。如此看來,兇手的目的並非為了錢財。屋內翻動很可能是兇手製造假象、轉移視線,或者是順手牽羊。所以,基本可以排除圖財害命的因素。

 從被害人丈夫不在家,家居又比較幽靜的情況看,姦殺、仇殺的可能性比較大。但死者生前為人正派、工作積極,又是幼兒園園長的候選人,沒有發現生活上有不嚴肅的地方。死者生前和單位同志都很合得來,人人都叫她老大姐,沒有和誰結過仇。說姦殺、仇殺,又證據不足。

 到底是姦殺?還是仇殺?案情簡直就像一團迷霧,籠罩著每個偵查員的心……

 最後決定圍繞死者生前的熟人進行調查,重點505宿舍。偵破目標明確了,偵查員立即兵分三路,圍繞死者生前的熟人,迅速展開調查。十幾個新提出的嫌疑人都由於證據不足,而一一否掉了。

 偵破工作仍在緊張地進行著。偵查員在瞭解死者生前的熟人時,發現了一個送貓食的男青年,叫孫銳,很有些可疑。

 這還得從頭說起。505宿舍4門1樓原房主武某的愛人王大夫喜歡養貓,恰巧同宿舍東勘科研所副所長孫海廷的愛人趙大夫也喜歡養貓。由於二人同職業又同興趣,漸漸成為一對交情甚密的朋友。後來,武家搬走,孟祥芳搬來,武家的貓沒帶走,仍留在孟祥芳家,由趙大夫代餵養。一來二去,趙大夫與孟祥芳也相當熟了。孟稱其趙姨,趙也常常誇獎孟乾淨、利索,對孟十分關心。

 1985年春節過後,趙大夫腿摔壞了。送貓食的就變了趙大夫的兒子孫銳。但他每次來送貓食從不進屋。有時孟家無人,他就把貓食放在門外的貓洞裡側。

 兩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孫又來送貓食。這回,他進屋坐了一會兒,與孟的愛人王相奎嘮起嗑來。孫看到屋裡點的白熾燈泡,還主動說以後有機會給安日光燈。

 入冬後,武家把貓取走了。可一個星期天上午,孫突然又空手來到了孟家,一進屋就說:“唉呀,你家日光燈還沒安上,過幾天我一定給你安。”

 孫走後,王問孟:“貓沒有了,他又來幹什麼?”

 “我知道他來幹什麼?”孟對這種問法有些不高興。

 “他能不能是兇手?”蔡德軍這個好鑽研邏輯學和犯罪心理學的年輕偵查員開始懷疑孫銳了。

 蔡德軍和專案組詳細瞭解了孫銳其人,發現他是個具有盜竊、綹竊和流氓行為的人。負責調查孫銳的兩名偵查員直接找到孫銳。這個看上去很文靜的年輕人,很禮貌、很熱情地接待了偵查員。

 “12月7日,我到八里堡收容所為一個朋友找某審查員辦點私事。當時某審查員不在,我直接去了他家。等到晚上5點多鐘他也沒回來,我就回家了。到家已經6點多了,我吃完飯又坐了一會兒,就下樓到德惠路電車站接愛人了。等了兩趟車,我愛人才回來。我裝做沒看見,她打了我兩下,我倆就笑著回家了。”孫銳鎮靜自若的神態,真難以想象他會是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