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一場奇特的火葬場認屍,1998年上海“9·8”殺人拋屍案
“這個女的我見過。”老媽媽連連點頭說,“記得她是由一個老頭兒陪著出來的。”
高亞平心裡一喜,馬上如此這般地向老媽媽佈置了幾句。
當萍萍駕輕就熟地摸回這幢樓來,有人輕輕地拍了她一下,喚一聲:“萍萍!”
這女人聞聲下意識地扭過頭來,發現是一張陌生女人的面孔時,頓時一愣,就在這時,旁邊閃出了兩名刑警,萍萍的臉刷地一下變白了。
審訊室裡,萍萍仍是故作鎮靜,與高亞平兵來將擋地周旋。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高亞平居然能夠如此準確地點明她移屍作案的幾個細節:9月8日夜,有人看到你坐在你父親開的一輛客貨兩用車上;在路上,車拋錨了,你父親找人相幫推車,你則去買了幾瓶冷飲犒勞人家……
說者有意,聽者心驚,這不就是她欲蓋彌彰的一個場景麼?高亞平輕描淡寫地點到為止,萍萍卻是如雷轟頂,難以招架了。
高亞平不失時機地道一句,我知道是誰在協助你,還是你自己交待吧!
萍萍耳邊轟地一聲,她的心一下抽緊了。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心裡一遍一遍地詰問: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她自以為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無懈可擊……
她不相信會敗在公安手裡,她痛苦地閉上眼睛,又抱著最後一絲僥倖,低低地說:“我只要看上他一眼,我就全部都講給你們聽。”
她沒有想到,她那有著十幾年黨齡的老父親,在政策的感召下已經交待了移屍的全過程。
當她得知父親曾痛苦地表示:“殺人償命,讓我替我女兒去死吧!”她悲嘆道:“千不該,萬不該,我不該把我父親給拖進來啊!”
面對高亞平期待的目光,她悲嘆一聲:“高隊長,打一看到你,我就知道我是瞞不過去的了。”
萍萍當初蹬掉她教書匠的丈夫,丟下女兒,嫁給陳老闆,多半是衝著上海這塊令人嚮往的熱土來的。陳老闆在上海事業做得很大,她想把家安在上海,今後她跟女兒的發展都是很有希望的。再說陳老闆確實一表人才,儘管學歷低了些,她想這點是不能求全了。
然而她沒有料到,陳老闆婚後劣跡復萌,頻繁地和別的女人鬼混,竟發展到當著她的面跟情人在電話裡調情。
她先是好言相勸,後又嚴辭指責,陳老闆竟以“她比你漂亮”相譏。
當她終以離婚相威脅時,每次都在吵鬧之後,被人高馬大的丈夫拳腳交加地制服下去。
當丈夫終於冷靜地接受離婚時,她提出要求想分得上海的一處房產,哪知陳老闆嚴辭拒絕:“房子和財產都是我鄉下的兒子的!你一點也別想拿走!”
結婚一場,人財兩空,她咽不下這口氣。一氣之下,她在陳老闆的牛奶裡下了安眠藥,想在睡夢裡殺了他!
半夜裡,她見老闆睡得很死,伸手推了推他,丈夫翻個身,嘟嚷了一句:“幹嗎!這麼晚了還不睡?”她心裡一驚,沒下手。
1998年9月8日晚,陳老闆去給前妻和兒子送撫養費回來,觸景生情,她又為財產分配與丈夫惡吵了一場。睡覺前她將安眠藥裝在維生素C的瓶子裡給他服用,由於加大了劑量,她見他睡得很死,推了幾次都不動,遂掄起桌上的啤酒瓶狠狠地砸死了他。
她想找街上的民工相幫運屍,又怕被告發,只得求助於老父親。為了借運屍的車子,她撥通了前夫的電話,以借車跑了趟生意為由,條件則是前夫今後要看女兒,她可以大開綠燈。因此她借到了一輛客貨兩用車,誰知車沒到碼頭就拋錨,她只得再找民工推車。她沒有想到她為民工買飲料之舉已成為警方查案的一個證據。
當她和父親到江邊察看了拋屍點,如此這般地實施了運屍埋屍的全過程後,她又趕頭班船趕回崇明上她的第一節課,時間安排得有條不紊,給警方摸排造成了沒有作案時間的假象。
高亞平從陳老闆居室的衛生間吊頂上搜出了萍萍用皮帶串起的項鍊,戒指和手錶。然而在他腦海裡串起的卻是這個女人留給世人的教訓。?
1999年5月,萍萍因犯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緩期兩年;其父被判處尤其徒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