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製造殺人區的人!1985年北安市“1·22”通北連環殺人案
經法醫鑑定,趙桂琴正是21日晚8點到9點之間被害的!
“你認識那個男人嗎?”孟昭臣追問。
“不,不認識。”
“他長得什麼樣?”
“又高又膀。”
孟昭臣的眉尖挑了幾挑,盯住問:“在人群中,你能認出他嗎?”
“能。”回答十分肯定。
第二天,給那姑娘進行一番妝扮後,由一名便衣警察陪同,開始到通北鎮的大街小巷去溜達。只轉了兩個多小時,那姑娘就衝40米開外的一個膀大腰圓的男人對便衣警察示意說:“就是那個人!”
經查,這個人叫張陽生,40多歲,會開車,自己有一臺大“解放”,是個個體運輸戶。
“會開車?”孟昭臣的腦神經立刻繃緊了。幾個月前,他在偵查馬雅文的案子時,就曾斷言:兇手是個會開車的人。因為殺害馬雅文的現場距離通北車站幾十裡地,前不著村兒,後不著店兒,沒有車不可能來到這裡。而且馬雅文是從通北下火車後,還沒有到家就失蹤了。她肯定是搭車回家,在路上被害的。
於是,他又把那姑娘帶到北安縣城,讓她在有通北地區所有駕駛員照片的檔案裡,辨認她指的那個人,是否真是張陽生。
姑娘一頁一頁地翻著,當翻到貼有張陽生照片的那一頁時,她立刻指著照片說:“就是他!”
回到通北,孟昭臣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她說發案的那天晚上8點多鐘見過張陽生,而且還是距離20多米遠,可是卻能在人群中和照片群裡準確無誤地認出他來,張陽生的那張照片還是十來年前照的。她不可能認識他!這裡邊,肯定還有事情。
他又悄悄地把那姑娘找了來。經過幾次接觸,她在他面前已經自如多了。孟昭臣讓她坐下,然後單刀直入地說:“這兩天你幫我們做了許多工作,我們十分感謝你。但是,有一點你沒有講實話,你不僅認識張陽生,而且還同他挺熱。對不對?”
姑娘猛地抬起頭來,然後又把頭深深地低下,兩隻手神經質地互相揉搓著。孟昭臣耐心地等待著。突然,他注意到了她手腕上的那塊表,仔細一看,“泰山”牌的!一陣狂喜湧上他的心頭。
馬雅文被害後,手錶被拐走。那塊表,就是“泰山”牌的!
孟昭臣控制著自己,極力用平靜的語調對她說:“我看你就從手腕上的表說起吧。”
一聽這話,她把頭低得更深了,把表從手腕上排下來,邊哭邊講了真情。
在同她來往的幾個男人中,她最怕的,就是張陽生。和他在一起時,他就像一頭髮瘋的野獸,每次被他喚去,就像下了一次地獄。她儘量躲著他,但每次被他撞見,又從不敢違抗。他200多斤的大塊頭,凶神惡煞一般。她手上戴的那塊“泰山”牌手錶,就是第一次被他蹂躪以後,他給她的酬勞。趙桂琴也是他經常“召喚”的對象,每一次趙桂琴從他那兒回來,都咬牙切齒地罵他“不是人,是牲口”。
趙桂琴被害的前幾天,曾苦惱地對她說過:“我都有朋友了,張陽生那性口東西還老來纏我,你說可怎麼辦?”
就在趙桂琴被害的那天下午,張陽生在一個商店的門口截住了那個姑娘:“今天晚上8點鐘在東邊的大路口等我,不去沒你的好兒!”
她不敢不去。當天晚上,在離那地點20多米的地方,她見張陽生正打著手電同趙桂琴說話。她知道,今天趙桂琴倒黴了。有了她,自己可以躲過去了。於是,便回了家。沒想到,趙桂琴竟然被害死了。
說到這裡,她嗚嗚地哭著。為趙桂琴,也為她自己。
對張陽生的秘密偵查工作開始了。在他的家裡,搜到了沾滿血跡的衣服和鞋,血型同趙桂琴的一致。在他的兩個姘頭家裡,搜到了馬雅文被害後兜子裡丟失的幾件新衣服。在他的兒子手上,繳獲了朱連紅的手錶。
張陽生被捕了。
可能他覺出自己做到了頭兒,沒多長時間,便在大量的證據面前,招認十多年來通北地區發生的四起強姦殺人案,全是他一人所為。
他生在農村,長在農村,成了大小夥子,也是隻看到小頭頂上的那一塊天和腳下的一片土疙瘩。後來,他參了軍,來到了大城市。大城市的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令他驚歎不已。他做夢也沒有想到,人生還會有這樣一番天地。憑著他那大塊兒頭,那一身力氣和吃大苦、耐大勞的精神,他贏得了部隊領導的好評,從新兵連到連隊不久,他便被抽到了汽車排,學開汽車。
一年後,他又被抽到了師首長身邊,開小車。在領導身邊,聽到的、看到的、體會到的,就又不同了。首長家吃的、穿的、用的,真高級,樣樣東西都精細得不得了。首長家來的那些人,一個個都是那麼“闊”,說的那些話和做的那些個事兒,他都覺得新鮮。自己過去真是活得太憋屈了,今後說啥也不能再過那樣的日子了。他掄圓了勁兒,在首長面前更好地表現自己,不惜力氣地幹活。不管是首長還是他的家人,什麼時候用車什麼時候到,每次都是歡天喜地的,好像用了他的車是對他的多大恩賜。同時,他儘量學著首長身邊的人都是怎麼說話,他恨自己的嘴笨得像個棉褲腰,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對誰都該說什麼話,他艱難地學著,真是費盡了心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