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製造殺人區的人!1985年北安市“1·22”通北連環殺人案
功夫不負苦心人。兩年過去,他是幹有幹樣,說有說樣,首長已經示意部下為他提幹了。他自己也覺得,留在大城市,當個軍官,是手拿把掐的事,那窮山僻壤的家鄉,對他就象一個遙遠的夢。
人就是這樣一種東西,當他渴求達到一個目的時候,他會不辭勞苦,克勤克儉地對待自己。一旦那希望可能成為現實,他那種不懈的追求,就變成了被拉緊後又放鬆了的門弓子,鬆鬆垮垮。特別是蓬勃健壯的年輕人,那精力,必定往別處轉移。
正當命運之神向張陽生伸出了慷慨的大手,他得意洋洋地做著玫瑰夢的時候,他卻自己葬送了這一切。當然,一直到最後,他都將這歸罪於女人。
那是國慶前夜,部隊會餐,首長也放了他的假。喝了點酒,暈暈乎乎的,他一腳高一腳低地踱出大門外。秋風習習,明月高懸,在這廣闊的宇宙空間,他突然覺得自己是那麼孤獨,那麼需要有人相依相伴。他順著大路盲目地往前走著,好像前面就有陪伴自己的人。
鬼使神差一般,走出二里多地,前頭果然出現了一個姑娘。月色下,姑娘臉白白的,眼睛大大的,身段高高的,走路娉娉婷婷,簡直像月中飄下的仙人。張陽生看傻了,看呆了,看得渾身發熱,每一個毛孔似乎都在迅速地擴張。他不由自主地,直衝姑娘走去。當姑娘明白那大漢是奔自己而來時,已經晚了,那兩條粗壯的胳膊,已將她緊緊地箍住。
在這之前,張陽生還沒有明確自己要幹什麼,只是冥冥中好像有人指使他這樣幹。一旦接觸到了姑娘的身體,他就像是一頭被喚醒的蠻獅,將所有的激情和熱力,全朝她傾瀉下去。他用力將姑娘一挾,便朝附近的一個小樹林奔去。恰在這時,迎面走過來幾個十幾歲的孩子,在姑娘的奮力呼救下,他鬆手逃脫了……
第三天,全體官兵在刺耳的口哨聲中集合,沒費勁兒,他便被那姑娘認了出來。
他被開除軍籍,遣返了家鄉。所有的努力都白費了,所有的表演也全沒用了,他坐在家鄉坑窪不平的土炕上,那種叫天天不應,呼地地不靈的絕望之感,差點沒把他逼瘋。
人,沒有過不了的日子,他終於還是挺過來了。種大地唄,沒什麼了不起。
如果沒有1972年夏天那個有月亮的晚上,他或許不會做這麼大的孽,最後捱了槍子兒吧?
那天怎麼那麼巧呢,偏讓他碰到了劉秀芳?他從苞米地出來,一看見前面走過來的她就愣了,她怎麼那麼像讓他倒了大黴的那個姑娘呢,好像就是!他先是手腳發涼,接著就覺得有一股熱氣,從腳底下往上,直衝腦門子。
他幾步躥過去,還沒等她明白是怎麼回事,已經把她挾進了苞米地。這回沒碰到任何人,這回他如願以償。
望著姑娘怨恨的眼睛,聽到姑娘羞憤的哭聲,他想起了在部隊被認出時的那可怕的一幕幕。沒加思索,他抄起不遠處壟溝中的一根短木棍,直向姑娘頭上打去。只一下,便把那顆美麗的頭顱打得粉碎……
後來他又以同樣手段,害了朱連紅。當他遇到了馬雅文的時候,已經又開上了汽車。他從通北火車站把急於回家的馬雅文騙到了自己車上,當車開到了遠離人跡的地方時,他把馬雅文扯到了樹林裡。
事後,張陽生扭頭便朝汽車走去。當他滿臉殺氣地拎著一根大鐵棍站在馬雅文面前時,她驚恐得臉都變了形,光著身子,跪倒在他面前,連連說:“大叔,你要幹什麼都行,千萬別殺我!千萬……”話還沒說完,鐵棍已經打了下來。
又一個無辜的少女,血染荒郊。
如果說張陽生強姦殺害劉秀芳時,還有“歷史”的原因,那麼他殺害後幾個少女,就完全是被瘋狂的犯罪欲驅使著了。閱歷和經歷給他的犯罪意識找到了實施的“機遇”,使他在那樣的時刻,完全喪失了人性,徹頭徹尾地變成了一頭野獸。
1月21日,他約了那個姑娘去指定的地點等他,在他去目的地的路上,遇到了趙桂琴。強烈的佔有慾立即攫住了他,他一把抓住了趙桂琴。可此刻,趙桂琴不想再同他糾纏,她已經覺得對不起自己的男朋友,再不想傷害他了,她也厭倦了那種可以隨便和某一個男人做愛的生活,她嚮往正常的家庭生活,她想當一個好妻子。可是,張陽生抓住她不放,在廝扯中,被激怒的張陽生又舉起了路邊的一根木棍……
這一次,他沒有逃脫。
一直到死,他都在仇恨女人。到底是他應當仇恨女人呢,還是女人應當仇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