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 章 是個女人

 喧鬧任其喧鬧，百樂門舞廳的奏樂依然歡騰悠揚。 

 大廳裡暖香襲人。 

 暖色的燈光伴著些香水和酒氣，來往之間，身著白色襯衣黑色馬甲打著領結的服務生推著小車來回經過，車上的酒瓶之間來回碰撞的清脆搖晃。 

 杜荷因低眉，一隻手慢慢端起酒杯，青色的旗袍不經意之間順過那搖晃在酒瓶裡面的液體，她的視線慢慢穿過人群，注意到了遠處一身西裝革履，領口微敞的沈蔥。 

 他似乎是醉了 ，眼尾上挑，胭開些紅色，同樣舉起酒杯，故意對著杜荷因遙遙致敬。 

 杜荷因靠著牆角，耳邊碎髮下是祖母綠墜著珍珠的耳飾，此刻正隨著她飲酒的動作微微搖晃，顯得格外典雅。 

 “佳人何故獨身一人吶?” 

 沈蔥帶著一身酒氣，慢慢走了過來，同樣背靠著牆倚著。 

 既然釣魚，怎麼能夠不上鉤見一見獵人呢？ 

 他扭頭看向杜荷因，“杜小姐，有沒有說過，你真的很特別呢？” 

 沈蔥端起酒杯慢慢轉了一圈，繞到了杜荷因面前。 

 “雨後的荷葉也不及杜小姐你的清雅優美，幾日不見，如隔三秋。” 

 他伸出酒杯挑眉看向杜荷因，杜荷因豔紅的唇緩緩勾起，白皙的手指舉著酒杯輕輕碰了過來。 

 “咚……” 

 “沈少爺就會取笑人，你見過的漂亮姑娘怕是能從這裡排到董家渡蘇州河了吧！” 

 沈蔥慢慢走了過去，緩緩伸出手。 

 “杜小姐，可否陪我一舞?” 

 杜荷因欣然伸手，握住了那隻溫柔的手，與沈蔥外露出來的輕佻和不著調相反的是，他的手格外的穩健有力，彷彿透過手心的溫熱直達心底。 

 像火一樣飛舞，烈焰炎焱。 

 “來熱熱身吧，華爾茲怎麼樣？” 

 他的唇貼著她耳邊輪廓，噴灑了些熱氣脈動。 

 她莞爾一笑，“好啊！” 

 兩人彷彿熱戀中的情人，在悠揚的伴樂裡面熱情激烈的互動，你進我退，每一個動作步伐都是默契到了極致。 

 眼神交匯之間，他看向她，像一團霧，包裹著烈火，彷彿要將她燃燒殆盡。 

 她回之以禮，像六月蓮花池邊傾瀉而下的雨絲，一點一點慢慢澆滅那烈火。 

 “看到那邊了嗎？” 

 沈蔥壓低聲音，帶著些興奮。 

 杜荷因順著他肩膀邊看了過去，穿過同樣熱舞的無數男女，精準的找到了他的目標。 

 黑色禮帽，黑色西服，紅領結，拄著文明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