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楚清明只會跟我搶雞腿吃

 懷疑本身就是開始，像植株的芽蔓從土壤裡面拔出來，又從根部狠狠扎入地心。 

 “懷疑一切是情報工作的本能，請山下君在為帝國服務的同時，也不要忽略了原也的成長和安全。” 

 沈禾輕飄飄的話頭一轉，順著玻璃窗剛好看到外面的街景。 

 賣報的報童衣衫襤褸，嘶啞著嗓子賣力的揮舞著手中報紙。 

 “賣報賣報，昨日米價又漲，民生何其艱難……” 

 “誒，糧食價格與日俱增，只漲不降啊！” 

 “是啊……這哪裡是糧食，分明是金子!” 

 穀賤傷農，谷貴亦然。 

 長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艱。 

 注意到了沈禾的表情，山下智久也側臉看向窗外。 

 他眯了眯眼睛，不經意的開口。 

 “你在同情他們?” 

 沈禾緩緩收回視線，輕飄飄的放下手中咖啡。 

 “螻蟻而已。” 

 隨後默然的掃了一眼山下智久，“原也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算是半知半解，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誰下的手。 

 沒一口氣毒死他，真是過於心軟了。 

 “中毒，稀有重金屬，醫生說可能會影響神經，如果他能醒來，也許……一輩子都會有影響。” 

 山下智久的聲音有些顫抖，他努力控制著自已，可是發抖的手指和顫動的睫毛還是暴露他的擔憂。 

 “會沒事的，等他醒來，送他回橫濱吧，這裡不屬於他。” 

 沈禾輕輕拍了一下山下智久的手背，柔聲安慰。 

 “把原也牽扯進來的人，非蠢即壞，當然，這些蠢貨包括你，還有竹內少佐。你們總是喜歡想當然……” 

 被罵了，但是山下智久少見的沒有反駁，也沒有生氣。 

 他突然問:“沈蔥……” 

 沈禾微微一笑，“是個很有意思的小孩兒，年輕，活潑，還有些想當然的天真。他不知道，也不會懷疑我，山下君大可放心。” 

 山下智久抬頭，看到窗外剛好有一塊雲層，太陽的光線從裡面慢慢投射出來，照的雲層一卷一卷，如同金子鍍過的魚鱗。 

 他輕輕喝了一口咖啡，平靜的看向沈禾。 

 鬱子，希望我們永遠不會成為敵人。 

 “下個月，原也的生日。” 

 沈禾莞爾，“我知道，吉魯斯商店新進了幾架鋼琴，是瑞士產的。” 

 如果沒有戰爭，那個人沒有來中國，他大概真的可能成為一個鋼琴家。 

 “鬱子，你確實是個有趣的人。” 

 山下智久看向沈禾，他的眼睛投射出淺色的光，如同他的瞳孔一樣，似乎正在綻放著笑意，像午後湖邊的漣漪，一層泛著一層盪漾。 

 沈禾翻了個白眼，“山下君，你真是個無趣的人。” 

 …… 

 上海行政司法監獄。 

 江淮撓了撓頭，接過管教討好般遞過來的煙，美美的抽了一口，白煙從鼻孔裡面冒了出來。 

 “那個，獄長，咱們那案子還查麼？那不是……” 

 人犯出事了關我何事? 

 再說了，那間牢房四個犯人都已經保釋出去了，誰知道他們這會兒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