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梨花滿地清明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大轟炸後，重慶的街道總是乾燥漂浮著灰塵。 

 朗朗書聲從一處院內傳出，悅耳的女聲伴隨著無數兒童的讀書聲，顯得格外平和美好。 

 沒有桌子，那麼大家就捧著書，沒有凳子，那麼大家就席地而坐。 

 年輕的女人一身黑色旗袍，她笑容優雅，突然聽到了敲門聲，邁著大步過去。 

 一打開門，她卻有些狐疑。 

 門外是個她不認識的人，風塵僕僕。 

 男人跨步走了進來，看著一院子的孩子，又看向女人：“梨花呢？你們都……還好吧？” 

 卓雲微微怔住，這個人也知道梨花，那麼……她有些激動的看向來人。 

 “你，先生你是？” 

 杜立行嘆了口氣，他伸手：“你好，楚太太，我叫杜立行，是楚……先生的朋友。” 

 卓雲握住了杜立行的手，“你好，請進來吧，我這裡有一些亂。” 

 她讓孩子們先去玩耍，順手給杜立行倒了一杯熱水。 

 “這裡條件簡陋，杜先生你喝點兒熱水吧！” 

 杜立行嘆了口氣，斟酌了一下。 

 “弟妹，戰爭已經結束了，上面的意思是體恤優待陣亡烈士的家屬。你和梨花的情況我跟長官反應了。你們換個地方住吧，這裡離得太遠，我們不好照應的。” 

 他換了個稱呼，比起楚太太這種有些生硬的稱呼，選擇了比較親切的弟妹。 

 卓雲低頭，手指緊緊的絞在一起。 

 “杜先生，你同阿天關係怎樣？” 

 杜立行笑了一下，“很好的，我雖然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但是我相信在我們彼此眼中，我們都是最信任又親切的夥伴。從前如此，以後依然如此。 

 所以，希望弟妹可以不要見外，有任何疑問困難，都要第一時間找我。” 

 卓雲點了點頭，轉身把梨花抱了出來。 

 梨花今年就要滿1歲了，她穿著乾淨都花布外衣和褲子，細軟的髮絲用紅繩綁了個沖天的小揪，隨著啃手指的動作小揪也來回擺動。 

 “大名取了嗎？” 

 杜立行伸手摸了摸梨花的沖天炮發揪。 

 “楚皙，白皙的皙。” 

 杜立行看了一眼小院，“這裡也留著，你想來這裡教那些孩子們讀書依然可以，另外……” 

 杜立行從兜裡面掏出來一份信件，“這份介紹信你收著，戰後要動員的崗位很多。” 

 “弟妹你會英語和俄語，政務處還缺個翻譯，有功夫的話，換身衣服，你來吧！” 

 卓雲慢慢收過信封，輕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