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章 白玫瑰

 他看著沈禾慢慢走了過來，“別來無恙。” 

 沈禾嗅了嗅玫瑰，“你的花很好，但是不適合我。” 

 耳邊葉風瑟瑟，林之江看著沈禾依然秀氣又平和的眼睛，他有些懊悔，低頭踢開腳下的一顆石子。 

 “抱歉，是我唐突了。” 

 沈禾擺手，有些無奈：“我有未婚夫，有些話，我覺得我不用講出來。” 

 有些實話，比較傷感情。 

 她看到了八路軍駐渝辦事處的李主任，還有他們的一個政委，兩人正並肩往這邊走來。 

 “和談要一兩個月，你是隨著代表團來的，還是以後就在重慶任職?” 

 沈禾看向林之江，林之江又看著沈禾，故意神秘兮兮起來，他靠近了沈禾：“你這算是在打探敵情嗎？” 

 沈禾雙手一攤，“你覺得我們是敵人嗎？” 

 “三民主義和共產主義……” 

 林之江沉默良久，他眼神複雜又糾結。 

 “我希望我們永遠不會是。” 

 日本人倒臺了，國共之間早晚必有一戰這些日子的明潮暗流兩人都看的明白。 

 在上海，我們是對手，但大多時候我們是戰友，只是今時不同往日，以後也會變了。 

 兩人看著彼此，長久的沉默在無聲中預示了結局。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至少曾經，我們是戰友，不是嗎？” 

 沈禾看向林之江，眼尾微微上揚。 

 遠處燈光照向兩人，車燈遠光，有個挺拔的影子站在那裡。 

 沈禾指了指影子，“不說了，我們……” 

 再見?再也不見…… 

 如果見面了是作為對手和敵人，那麼，不如不見。 

 “沈禾，如果……” 

 林之江看向沈禾決然轉身的背影，剛剛開口的話又卡在喉嚨。 

 他的勇敢再一次戛然而止，又望而卻步。 

 沈禾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白色的禮服裙子像水中的月亮慢慢模糊起來，那麼可望不可及又漸漸遠去。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突然有些迷茫。 

 腳下的白玫瑰靜靜的躺在那裡，花瓣落了幾片在地上，夜色無聲，一切都化作不可言說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