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跳過儀式而畸變的憎惡卵
工人們都是多產多育的,一個父親被終身“奴役”在工廠,其子嗣也自然而然的追隨來到工廠,被當做可以消耗的零件使用。
有些機械零件之間縫隙狹小,成年人的手無法擠進,則往往由七八歲甚至四五歲的童工代勞。 因此斷肢是常見的事,死亡也從來不新鮮。 畢竟工人都是多產多育,一兩個子嗣的死亡雖說悲痛但還摧毀不了一個家庭。 又因為童工所需工資不高,死亡後需支付的撫卹金極低,大規模使用童工的現象已經是常態。 尤其是連接七大超大型鍋爐的煤煙管道和蒸汽管道的清淤工作,是童工使用頻率最高的地方。 依照黛爾蘭許多童話故事的傳說,這些渾渾噩噩的童工被頗為尖銳地考據為“地精”或“鼠人”的原型。 對於這類考據,大部分黛爾蘭人往往會當不實雜談一笑了之,但印刷廠今日所見似乎真的佐證了那番話。 姜秦雙眸化作暗金豎瞳,拿起一根單筒望遠鏡向東方的舊大陸腹地望去。 在他目力的極限中,比之前段時間更慘綠更濃厚的瘴氣化作山崩向黛爾蘭衝來。 傷寒,霍亂,鼠疫等疾病概念漸漸突破了煤煙的防線,絲絲縷縷地滲入黛爾蘭的空氣中。 而那條盤踞在黛爾蘭上空的金瞳煤蛇已經不見蹤影。 “大瘟疫麼?”姜秦看向監牢中那些聚成一團,瑟瑟發抖的鼠人地精,嚴肅道: “洛夫,如今舊大陸兵戈遍地,你難民湧入的數量比起以前有變多嗎?” 洛夫回想他在黛爾蘭東方邊境的見聞,以及各行會聚會時的談論,悶聲回答道: “越來越多了,以前黛爾蘭一年也就約莫一萬人的流入人口,但今年這個數字多半得翻好幾倍。” “還是戍邊軍隊的老問題,霍曼耶夫指示他們放難民入城,工廠考垂區的人肉眼可見的變多了。” 提到難民,漢森同樣有發言權,他頭疼道: “不只是內城區和考垂區,根據其他六座教堂彙報,連周邊鄉鎮也冒出許多難民。” “他們對林場和農田造成了不小的破壞,許多鄉紳領主已經聯名向議會和伯爵發起抗議,指責軍隊的不作為。” “這是不是和大瘟疫,以及這些童工的劣化有關?” 監牢裡的童工們大多沒有衣物,他們肉貼肉擠在一起。 為了防止他們被凍死洛夫將在監牢裡挖了一個深坑防風,並鋪上厚厚的乾草。 但童工們因為疾病上吐下瀉,汙垢的排洩物很快將乾草打溼,又使得疫病進一步孳生,惡性循環。 如鼠般吱叫竟從人口中發出,微弱傳蕩在監牢,這巨大的不適感惹得所有人都毛骨悚然。 “難民太多了,他們帶來的瘟疫量已經超出了黛爾蘭七座蒸汽鍋爐所排放煤煙總量的承載極限。”姜秦差不多有了推斷,也隱約猜到霍曼耶夫的打算。 如今黛爾蘭伯爵與霍曼耶夫的爭鬥已經完全擺在臺前,二者只能之間只能活一個,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霍曼耶夫代表極端保守派,他旗幟鮮明地反對蒸汽機和煤煙的出現,認為它們褻瀆了自然。 他聲稱煤煙的出現導致酸雨腐蝕了城堡與教堂的外牆,使古畫掉色,讓常綠林落葉,令男人生不出兒子。 所以霍曼耶夫與堅守傳統的第七教堂正主教聯合後,選擇放難民進城。 讓大瘟疫席捲黛爾蘭,以此削弱黛爾蘭伯爵,並證明這一切都是耶安的怒火,而蒸汽機無力阻擋。 如若黛爾蘭被大瘟疫席捲,那麼控制煤煙減排協會的瘴鼠信徒將獲得主場優勢,擁有掀翻黛爾蘭伯爵的力量。 “所以為了自身地位,霍曼耶夫不惜放瘟疫進城?混蛋!”洛夫攥緊拳頭,對這種漠視領民的行為感到極大憤怒。 漢森倒是對此表示平常心,提到了一些關於兩位權貴的爭鬥內幕: “在蒸汽機大範圍出現在黛爾蘭後,黛爾蘭伯爵就十分有先見之明地阻止了霍曼耶夫對蒸汽領域的涉足。” “是黛爾蘭伯爵先動的手,而霍曼耶夫只是被伯爵推向了極端保守派,做殊死一搏。” 關於黛爾蘭伯爵和霍曼耶夫的爭鬥,漢森很清楚從一開始就沒有絕對正義的一方。 黛爾蘭伯爵未必就真的喜歡蒸汽機,而霍曼耶夫子爵未必就真的反對蒸汽機,只是位置決定立場。 洛夫也明白這些道理,無奈看向姜秦,詢問道: “那兩位頂級權貴的爭鬥我們暫時不能插足,現在問題是這些童工怎麼辦?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也不敢讓他們上街。” “不能上街,他們有可能隨時畸變成憎惡卵。”姜秦盯著個別童工,發現
他們的皮膚已經鼓起一個個蓄膿水泡,越來越多的老鼠爬上他們身體,已經進入不穩定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