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夫君?

 她走到仁濟堂的後門,陳舊中透著些許腐敗的木門此時輕敞,她伸出手,緩緩推開,吱呀一聲,吸引了院中人的注意。

 這仁濟堂就是當初阿牧帶著岑矜雪來的那個秋水鎮最大的醫館。

 後院專門用來給全鎮人煎藥用的地方,藥劑需要的數量太多,原本的煎藥房鄰近的幾個偏房都用來煎藥所用。

 院子裡的人臉上皆是蒙著棉巾,有自願來幫忙的大娘,有懂些藥理的姑娘小夥,大家都是希望天花快點消除好還秋水鎮一個安寧。

 而仁濟堂原本的老大夫陳叔住在前堂的房間,陳叔是第一批感染天花有所好轉的人。

 由於感染的時間不長,症狀較輕,再加上岑矜雪第一時間將自己的血讓陳叔喝下,病情好轉,雖沒有完全治癒,但是隻要找到患上水痘的人,治好天花不是問題。

 “天女來了!”

 “天女!”

 眾人歡聲雀躍與她打招呼。

 岑矜雪有些不自然地勾了勾耳邊的青絲。

 這麼叫真的很尷尬啊。

 “叫我矜雪就好了。”

 細弱的聲音自然被眾人淹沒在一聲聲天女中,請求被無視了,他們依舊鍥而不捨的堅持自我。

 好吧。

 “你們忙你們的就好。”

 配藥、切藥、整理藥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都在院子,反而煎藥都是在屋子裡。

 岑矜雪走進屋子,裡面看藥的嬸子朝她笑著點了點頭,像往常一樣走了出去。

 隨後她轉身關上門。

 所有人對她這一系列的舉動似乎已經是習以為常,並沒有人意外。

 屋裡正架著一口大鍋,裡面烏黑的水混合著藥材正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濃煙滾滾,一股苦澀的味道瀰漫在整個房間裡,呆的久了,難保身上不會沾有中藥味道。

 岑矜雪嫻熟地挽起衣袖,露出被手帕綁住的皓腕,單手拉下蝴蝶結,手帕下面是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紗布,外圈的紗布隱隱透著暈開的紅。

 她視若無睹,繼續將紗布一圈圈解開,直至露出血肉猙獰外翻的傷口。

 拿過放置在一旁的匕首,冰冷地刀刃緊貼在溫熱的肌膚上,雪白的手臂忍不住起了一顆顆地雞皮疙瘩。

 她微微偏過頭,一鼓作氣,下手利落地一刀劃在翻著鮮紅血肉的傷口上,雙手顫抖,皮肉也跟著抽搐了一瞬。

 岑矜雪額間汗珠點點,蒼白的臉上疼得揪成一團,她輕喘著氣,迅速將匕首放到一旁,單手用力擠壓著傷口處,血紅色的液體拼命地往外湧出,泊泊流動。

 不過短短几日,原本纖細單薄的身體,因為休息不好和連續放血,更加的消瘦羸弱,那弱不禁風地模樣任誰見了都不忍心。

 然而這樣的折磨一日三次,從不落下。

 烏黑苦澀的中藥混合著濃稠鮮紅的液體

 待到差不多後,岑矜雪深呼吸了一下,不知何時淚睫盈盈,手指發顫,已無力拾起紗布包紮,只好停下幾息,緩解些許。

 “扣扣!扣扣……”

 “天女。”

 岑矜雪瞬間被嚇了一跳,她猛地回頭望著被敲響的房門,如臨大敵般,極力讓自己的語氣與平日無二。

 “有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