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春曉 作品

第二卷見龍在田第二十九章文官當道

 但戰爭不單是要算經濟賬,最重要的是政治層面影響。設想一下,假如西夏佔據了河湟地區並迅速壯大起來,估計不等到金國崛起,北宋的疆域乃至於北宋當局的局面又會如何?接下來西夏的入侵造成損害要怎麼估量,預估比熙河開邊的消耗還要巨大,戰火主要在宋朝疆域開戰,那時候北宋政府的損耗將會是熙河開邊消耗的幾何級數倍的增長了!所以這一仗宋神宗是不得不打。李秉常總算明白,怪不得那個時候梁太后

積極征戰,這裡面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一昧的仁人君子也不能治理好國家,該打的時候還是要打的。只是不能妄想以戰致富,車的輪子是雙腳走路的,偏頗哪一邊都不是正確的。周毅的腦子裡出現了李秉常的慨嘆,似乎此刻跟周毅一起看這些秘密資料的還有李秉常在。他也在思索當初他的主張是否完全正確,他的母親梁太后身上是否也有可取的地方。就比如羅兀城和熙河開邊,假如西夏的指揮權落到他的手中,他雖然極力推動漢化及和平發展方針,但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這兩次戰爭是關乎西夏安危存亡的,再不情願打也得打,而且要豁出命來狠狠的打,打出西夏的威風來,讓宋神宗不敢再對轉型期的西夏痛下殺手。人貴在能看見自己的後腦勺,發現自己的短板並加以改正,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更多的人寧願去發掘對方更多的錯誤來證明自己的英明神武,哪會自亂陣腳自爆短處呢?這就是作為帝王與眾不同的地方,或者說,李秉常和周毅身上與眾不同的地方。知錯必改,常捫心自問,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也或許這就是作為修行人和一般人不同的地方吧!他們更願意把別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帶入自己的感受,從而推斷出假如自己易地而處會是什麼狀況,並因此感同身受對方的心理,這在佛教裡叫做同體大悲。說到慈悲,不是簡單的對自己身邊的人、最親近的人抱著無條件給予的心,愛護慈憫的心。

 接著,王韶揮軍侵入秦州以北,洮水附近的抹邦山、竹牛嶺一帶的蒙角羅、抹耳、水巴等羌人。王韶親自披掛上陣,帶領部隊衝鋒,羌人大敗,使洮西大震。面對木徵的援軍,王韶命令景思立帶領涇原軍精銳駐紮在竹牛嶺,自己帶領主力向武勝進發,與木徵的援軍決戰。在武勝,大敗木徵的大將瞎藥奪取了那裡,建了新城名鎮洮軍。當年十一月,被王韶大敗的吐蕃大將瞎藥歸宋,改名叫包約。熙寧五年(1072年)二、三月份,王韶主動出擊,一戰奪取香水城,再戰擊敗木徵,連河州城都給奪過來了。可還沒等宋軍緩口氣,香水城就出事了,木徵在丟失了河州後,帶兵去攻擊香水城,為了不使香水城陷落,王韶派部將田瓊帶800士兵前往支援,結果在香水城下,田瓊部全軍覆沒。王韶再派大將苗授帶領500騎兵去支援,苗授的500騎兵擊敗了木徵,沒等木徵回過神來,王韶親率大軍趕到,木徵趕緊跑路。可惜這次沒有跑過宋軍在架麻平被宋軍堵住,激戰之下,木徵仍下了4000多具屍體後總算成功逃脫。

 沒等宋軍高興,這個木徵不知從哪裡弄來了部隊又率軍襲擊了河州,重新奪取了河州城。仗打來打去又回了原點,這樣打下去跟玩似的有啥意義?王韶沒有立即發兵去攻取河州,而是在香水城駐紮下來進行擴建,把香水城變成宋軍的堡壘。接著,派大將王君萬攻取摩宗城,另遣大將渡洮水掃蕩山南,自己親率大軍修築康樂城、劉家川、結河等寨,各處安放軍糧,保障糧道暢通。在一切準備就緒後,王韶出其不意攻取了河州後方的踏白城,殺敵3000多人並奪取了踏白城。包圍圈已經形成了,王韶仍然沒有動木徵,而是從踏白城出發,翻越露骨山,攻擊了木徵弟弟巴甄角所居的洮州城,巴甄角毫無防備,洮州城光復了。這時木徵才發現自己被包圍了,率軍衝出河州與王韶主力在河州古城決戰。戰鬥很快就結束了,木徵逃脫,王韶重新佔領了河州,接著馬不停蹄攻佔了岷、疊、宕等州。這個時候朝廷命令王韶回京覆命,無奈之下,王韶命景思立守河州,自己趕往京城。

 王韶前腳剛走,西北就出事了,先是木徵捲土重來,接著湟州的董氈派副將青誼結鬼章率兩萬兵圍攻河州。宋將景思立率6000人馬出戰,面對3倍多的敵人,激戰多時不落下風,但是後軍主將李某避戰逃跑,導致宋軍大漬,主將景思立、王寧等戰死,餘部死守河州。消息傳到開封,反對派建議直接放棄河州,宋神宗不允許,派王韶和監軍李憲趕回熙河支持大局。王韶集結2萬精兵先掃蕩結河,緊接越過河州攻擊踏白城,切斷鬼章的退路。鬼章發現後立即退兵,在踏白城被王韶堵住,一場激戰吐蕃人被斬千餘人,王韶緊咬住鬼章不放。在銀川王韶追上了鬼章,這一戰破敵十餘堡,焚燒帳篷七千餘座,斬首兩千餘級,把湟州外圍打了個稀巴爛。這一次,王韶行軍54日跋涉1800裡,先後斬敵首七千餘級,焚燒帳篷2萬餘座,俘獲牛羊8萬多頭,鬼章逃跑,木徵率80多個部落酋長歸降,木徵改名趙思忠。此役過後,宋軍先後收復岷、疊、宕、洮、河、熙等六州,拓地2000餘里,斬獲不順蕃部一萬餘人,招撫大小蕃族30餘萬帳,史稱熙河開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