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洪水滔天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老漢咋咋呼呼的，究竟是說給誰聽呢
　　蘇璨不以為意的笑了，伸手招呼一聲，附近正在洗刷碗碟的大嬸，聊起圍兜，仔細擦了擦手，不慌不忙的走過來。　　“李嬸，西廂房裡，我記得還有幾床舊被褥，這麼晚了，也別瞎忙乎，翻找出來，就這露天爐火烤一烤，去去陳年老物氣，給這位小女多加個床位。”　　婦人回頭看了一眼浣衣女，容貌的確是不俗，沉吟了片刻，心裡瞭然的點點頭。　　隨後就默不作聲的下去做事了，話說回來，李嬸才是娘娘廟的管事，半個廟祝吧！　　可就是因為女兒身，撐不起場面，才讓拳頭邦硬，兜裡時不時有幾個大錢的蘇璨蘇大俠，做起了娘娘廟的牌面人物。　　不過，她也很享受，甚至樂意看見蘇璨頂在前面。這不，破破爛爛的娘娘廟就要重新修繕了，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實在是再好不過。　　李嬸自顧自回到廟裡，在沒有漏水的廂房深處，翻箱倒櫃的弄出了一床鋪蓋，沒染色的粗布墊單，沒人要的碎布料七拼八湊折騰出的被子。　　裡面塞著四五斤棉花，大概是壓在箱底壓的太久了，有點縮水變薄。　　不過，這一切都不要緊，今晚就湊到爐灶近前，隨便烤一烤。以後有空了，借琴弓、木槌過來，李嬸自己都能把舊棉被給彈的蓬鬆如新了。　　此時，蘇璨也看出來，浣衣女和她爺爺估摸著也沒用飯，就伸手招呼一聲，讓他們不要客氣，上桌來隨便吃點。　　沒想到，這爺孫兩人也是客氣的很，裝了兩大碗粗飯，就著魚香肉絲的芡汁濃湯，夾了幾塊白切雞，稀里嘩啦的就對付過去這一頓了。　　話說回來，蘇璨繼續觀看席面上，老街坊的面相氣數，隨口指點一二。　　一人一說，每人一方，說的人人佩服，感激涕零，顯然都是說對了痛處。　　只不過，當蘇璨好奇的多看一眼老漢後，驚訝的發現，這位早上還下水摸螺獅，添補家用的老裁縫，竟然烏雲蓋頂，印堂黑紅，顯然是最近有血光之災。　　“老丈，今晚你也別回去了，就在娘娘廟住下吧！你的運勢很低啊，恐怕獨自回去後，定有不祥……”　　眾人以為蘇大俠說的都是玩笑，老裁縫卻心裡瞭然，知道自己把孫女寄在蘇大俠名下的廟宇裡，真的會被那所謂的餘衙內遷怒，下場恐怕十分不好看。　　大概是事態嚴重，關係自己身家性命，老裁縫一反常態，唯唯諾諾的答應了，根本沒有二話，這與孫女祝髮叢林，夜宿在娘娘廟時，完全不同。　　說完這番交待，蘇璨忍不住又看了看老裁縫的面相：“……時運古怪稀奇！就這麼一會，老丈似乎脫劫出災了，不過這一切治標不治本啊！”　　說完，蘇璨放下筷子，席面上的眾人街坊鄰里，換作以前還會繼續夾菜喝酒，現如今都乖乖的停了下來。　　“你們繼續，我出去走走，發散發散酒氣！”　　話音未落，蘇璨就真的起身，不慌不忙的踱步走開了，這一走就沒停下過，頭也沒回。　　街坊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三三兩兩的起身離開，剩下十幾盤沒吃完的酒菜。　　老裁縫和小孫女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呼啦啦來了一群半大小子，風捲殘雲般的，將席面上的酒菜一掃而空。　　完事後，油胡啦噠的嘴巴也不擦一擦，就開始動手收拾杯碟碗筷了。　　這些個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甚至還有人負責提水，合力抬來浴盆似的大木桶，先澆水沖洗一遍。　　不知道是誰，從哪裡摸出來皂角粉，原本滑溜溜的杯碗碟筷，隨手摸一把，頓時就清潔溜溜了。　　大概是手速太快了，慌的老裁縫和小孫女兩人趕緊扒飯吃菜。　　“沒事沒事！就這麼兩個飯碗，四根筷子，也就是一轉眼的事！別慌，嗆到了怎麼辦？更難搞！”　　這些娘娘廟裡養著的孤兒們，都管李嬸叫乾孃，他們如此賣力，多半也是李嬸的指點。　　這就是人情世故！新來的人，總歸是有點優待的。再說了，老裁縫此番過來，有點託孤的意思了，總不能讓他不放心吧！　　沒過多久，蘇璨嘴裡吹著口哨，趿拉著不知道哪個浴場的草繩木鞋，慢悠悠的踱步回來。　　附近各回各家的老街坊們，探出窗戶，不約而同的看到這一幕，都是暗暗吃驚。　　今晚招待蘇璨蘇大俠入睡，家裡窮困貧弊苦，五陰俱全的老街坊，暗道一聲。　　“太快了！未免也太快了吧！這就把餘衙內的事辦了？”　　沒說一個“好”字，大概是以常人的目光去看，一柱香的光景都沒有，先找到目標人物，再想辦法把他給辦了，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撤回來。　　太難了！實在是太難了！　　誰知道，蘇璨根本沒有親自出手，就是把某個一臉壞笑的小和尚，藉機送到手裡的“五行劍”，輕輕的刺了餘衙內小腹臍下三寸，斷了兩條細小卻無比重要的管道！　　“我也沒想到，五行劍的劍氣，以滲透勁來施展，竟然會如此利索好用！我都不用親自出面，那仗著姨夫典史身份，就作威作福、欺男霸女的衙內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