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柱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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競拍買賣,價高者得。

早在半月前,宋寧就打聽到已故名畫家真跡將在此次拍賣會上進行競拍。

此畫有市無價,珍稀罕見,極具收藏價值。

以此作為朝中位高權重的厲大人的生辰賀禮,自是再合適不過了。

他就此向父親提議拍下此畫,雖是價高,但也值得。

宋擎蒼早已不怎做主家中事,既是宋寧安排了,此事也相當合理,他自然也沒有異議。

宋衿禾坐在馬車裡仍是心有不願。

盛夫人生辰還未過去多久,厲大人生辰日又來了。

如此一來,她豈不是可能又要見到盛從淵了。

不知屆時她是否能尋一個合適的藉口推辭宴席。

宋衿禾一陣頭疼,心緒又再次煩悶起來。

抵達琉璃閣,恭迎貴客的小廝迎上前來,恭敬地請宋衿禾入閣。

宋家是琉璃閣的常客,甚單獨包下二樓位置最好的一間雅間,無論宋家人出席與否,此處都不會接待別的客人。

宋衿禾入了雅間後,明秋便熟練地吩咐琉璃閣小廝,一切按照宋衿禾的習慣來。

沒多會,茶點呈上,屋內點燃清淺薰香。

宜人的香氣緩解了宋衿禾些許煩悶。

但她仍是抹不開眉眼間的愁雲,疲憊地抬手揉了揉眉心。

明秋觀察多日,早便發現自家小姐的反常之處。

此時拍賣會還未開始,雅間內平靜安寧。

她躬身湊近,溫聲詢問:“小姐近來可是遇上什麼麻煩事了,不知奴婢能否替小姐分憂解難?”

宋衿禾一手撐著額頭,默了片刻才道:“我最近沒睡好。”

仍是如此回答,明秋便打算收了話頭不再多問。

但宋衿禾又道:“我總在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

宋衿禾忽的坐直身子,頗為緊張地看向明秋:“明秋,我好像是撞邪了。”

“小姐,您別嚇唬奴婢啊,您好端端的,怎會撞邪?”

宋衿禾抿了抿唇:“我也不知為何會有如此怪事,我總是夢到一些無關緊要之人,也夢到一些並不存在之事,這不是撞邪了,是什麼?”

“可是,做夢不正是如此,天馬行空毫無邊際,是怎樣光怪陸離的場景也不足為奇吧?”

“那如果,夢境清晰得像是真實存在的呢?”

“小姐此話何意,奴婢有些不明白。”

“看清得那人的面容,嗅得到他身上的氣味,感覺得到溫熱的體溫,就連他鎖骨上的那顆痣都……”

宋衿禾瞳孔驟然緊縮,霎時止了聲。

雅間內陷入短暫的沉寂中。

明秋驚愣地瞪著眼,好半晌才喃喃著:“小姐,您是說誰的痣?”

宋衿禾背脊一僵,好似被踩著尾巴的貓,紅著臉連聲否認,“沒誰!我就隨口一說,只是打比方,總歸就是這樣,你說我是不是撞邪了!”

明秋想了想,不禁面露難色:“如此情況好像當真有些古怪了,做夢應該都是模糊不清的才對。”

宋衿禾嘆息一瞬,眉眼又染上了煩悶。

但明秋忽的眼眸一亮,道:“小姐,既是撞邪,那便驅邪就好了。”

“驅邪?”

“奴婢知曉雲臺山上有一名有名的道士,擅驅邪,也擅辟邪,想來此事已侵擾小姐多時,小姐若是願意,可擇一日上山尋此道士做法,說不定問題就解決了。”

宋衿禾驚訝地張了張嘴,半晌沒說出話來。

她只是懷疑自己撞邪了,但也沒真覺得會有如此玄乎之事。

可是她的確受這些夢侵擾了許久。

不僅是盛從淵,連祝明軒也在她的夢裡變成了一個惹人嫌惡的偽君子。

思索片刻後,宋衿禾作出決定:“那試一試吧,回頭你便安排下去。”

“是,小姐。”

拍賣會隨之開場。

宋衿禾看著臺上輪番展示的拍品,心下略微思索著驅邪一事。

過了片刻,她的雅間外傳來聲響。

明秋前來稟報:“小姐,是祝公子。”

宋衿禾微怔了一下,抬了抬手。

明秋福身前去門前將祝明軒請了進來。

祝明軒邁步走進雅間,朝著屋內纖瘦的背影輕喚一聲:“衿禾。”

宋衿禾沒轉頭,只隨手朝後勾勾手指,視線還落在臺上的拍品上。

眼下正在拍賣的便是她此前瞧上的那對玉珠。

若非她對這對玉珠勢在必得,今日也不會勉強答應順道競拍要送給厲大人的賀禮。

有了宋寧應允的撐腰,宋衿禾當然不擔心拍品流失。

她全神貫注地關注著局勢,遇人加價便毫不猶豫地跟價,暫且沒功夫搭理突然到來的未婚夫。

直到玉珠順利被宋衿禾以高價競得,她這才回了神。

一轉頭,便見祝明軒不知在她身邊坐了多久了。

“你怎麼來了?”

祝明軒沒有任何不耐煩,溫和道:“我們多日未見,今日本想邀約你一同踏春,卻聽你來了琉璃閣,想來應是瞧上了喜愛之物,我便順道前來陪同你一起。”

宋衿禾後知後覺想起自己的確忽略祝明軒多日。

上次她臨時拒了春花閣之約,後來也再沒騰出心思理他。

宋衿禾難得露出幾分愧疚之色,微微頷首道:“嗯,我瞧上了方才那對玉珠,已經被我拍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