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八路軍節度使——第二十章:向北(7)
,乾坤混一,百姓黎庶才有安居樂業之時……”
拓跋光冷笑:“那要看。關中究竟是混一於朝廷還是混一於李文革……”
柴榮的臉色冷淡下來:“使君慎言,李文革是朝廷的右驍衛大將軍,不是割據與朝廷分庭抗禮的藩王。這種離間構陷的伎倆,就不要在汴京拿出來惹人笑話了吧?”
拓跋光毫不氣餒,神情誠懇地道:“大王請深思,李文革個人是否有異心,下官不敢妄言。不過天下大事,向來是時勢造就英雄,一旦李文革在關中成了氣候,其人又是前唐宗室之後。身份顯赫,在關中一呼百應。到時候縱然他自家不願割據,那些追隨他征伐的士兵和臣僚們,難道還能夠忍得住麼?關中雖然人丁凋敝,八百里秦川卻是當年的膏腴之地,帝業之資,關中若下。河西隴右之地,早晚重歸李姓,到時候大王還能夠穩坐汴京,做這半壁江山地偏安太子?”
柴榮眼瞼垂了下來:“使君好口才,難怪西平王就算明知你身上有病也要派你出使。這番說辭加身,就算不能說動父皇與中書,只要傳揚出去,李大將軍便再難在前方安心用兵,好算計……”
這幾日拓跋光在京城內連番走動,先後拜訪了中書的範質、李谷、王溥三位宰相和樞密院的諸位長官。甚至連禁軍大佬那裡他也用銀錢打通走了幾家。朝廷上能夠說得上話的大人物,除了柴榮之外,他都走了個遍。當然,這些人都是在官場中打熬得成了精的人物,自然不會答應他的請託來構陷離間正得郭威寵信地李文革,不過看在重禮的面上,卻也都客氣地見了見這位西北來使。
只有一個例外,拓跋光在著名的和事佬中書令馮道的門前吃了閉門羹,連禮單都沒能送得進去。
拓跋光這才知道,這名聲譭譽參半地老頭子的清廉名聲並非虛言……
如今被柴榮拆穿了用心。拓跋光卻也並不尷尬,他拱了拱手:“大王言重了,光所說都是事實。李大將軍個人如何打算,光不知,光只知道。若朝廷任憑李大將軍吞併了銀夏四州。則放眼關中,再無人是李大將軍的對手。平夏八部雖然與朝廷言語服色不同,卻並無吞併中原與朝廷爭相逐鹿的野心,漢人視我等為野獸,自然不會臣服與我等,因此平夏部縱然桀驁,卻也終歸不過是朝廷邊患,李文革若據關中,他是漢人皇族後裔,又在關中屯田修耕,名聲極好,一旦自立,才是朝廷的心腹之患……”
柴榮笑了笑:“我卻不懂,這番話,遲不說早不說,遲至今日西平王才想起來,要使君來到京城對朝廷和陛下說。卻不知這番道理是西平王原先不懂呢,還是西平王原先懂得,卻不肯對朝廷說呢?”
拓跋光眉頭一皺,柴榮地語中之意,他怎能不明白,斟酌半晌,開口道:“原先家叔與大周是敵,自然沒甚可說,如今既然歸順,就是朝廷臣子,自然要言無不盡了……”
柴榮聲調再度冷了下來:“若無李大將軍大兵壓境,西平王和朝廷之間,能夠就這般輕鬆地化敵為友麼?”
拓跋光抬起頭,十分懇切地道:“枝節我本就無意細說,光來見大王,只是希望大王和皇帝能夠明白。西北留下平夏八族,對朝廷是有利地,朝廷希望的,其實不過也是一個肯於臣服地部族罷了。如今我們已經臣服了,朝廷的目的已經達到,此刻李文革的興兵對朝廷已經沒有什麼好處了,即便我族被滅,銀夏四州短期內非但無法迴歸王化,反倒會變成李文革的私人勢力,這是現實。世上並無永恆之敵,也無永恆之友,只有永恆之利。”
柴榮輕輕站起了身,淡淡看著拓跋光道:“感謝使君地坦誠,請轉告西平王,若真的希望得到朝廷寬宥,便自縛向李大將軍請降,八部歸順之後,朝廷自然會對平夏網開一面,入朝侍衛也好,世守西陲也罷,均可商量,明白了麼?”
拓跋光大驚,他猛地站起身,張著嘴卻再說不出話來!
柴榮冷笑了一聲:“使君是個難得的聰明人,須得知道,平衡也好,親疏也罷,朝廷看人論事,自有朝廷的法度規制。即便朝廷真的對李大將軍有所顧慮,真的要削李大將軍的兵權,也絕不會是因為平夏使者的幾句話……請使君記住,在自縛請降入朝之前,西平王和你都還是朝廷的敵人,陛下也好,朝廷也好,決不會因為敵人的話而掣肘朝廷地統兵大將——要行反間計,使君本該去金陵,汴梁——不是使君該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