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
吳從道領著二人進了屋子,他讓祝瀠坐下,手指隨即搭上她的脈搏。
眉宇隨之皺了起來。
他臉色有些沈:“你這體內簡直亂成了一團!也為難你堅持這麼久,竟一點異樣都沒表現出來。”
吳從道都不得不佩服祝瀠偽裝的好,“你這一路走來,怕是每分每秒都承受著摧心剖肝之痛。也虧的你經脈異於常人,否則早就死了。”
祝瀠還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即便被吳從道全捅出來她也沒什麼過激反應。
倒是站在她身後的裴少虞,立馬緊張起來:“可有醫治的辦法?吳師叔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
吳從道有些詫異的看了眼他。見他比祝瀠本人還緊繃的模樣,似乎總算察覺到什麼來。
他輕挑了下眉,倒也沒有說破。
只是說道:“她身體之所以如此,就是因為她體內有兩股不同的內力一直在對沖。隨著日積月累,兩股內力衝撞的次數越來越多,她也時時承受體內內力撕扯的疼痛。”
“若要根治…”吳從道嘆息一聲:“除非用什麼辦法將這兩股內力合二為一。當年我就研究過,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出辦法。”
“為今之計,只能先用銀針壓制。但終歸不是長久之道。”
裴少虞眉頭緊鎖,垂在身側的
手指掐出血印。
難道真的就沒有辦法了嗎?
他突然想到什麼,眼睛陡然亮起:“吳師叔,前輩犯病的時候,我用過我的血,那一次起了作用。”
也許這是個突破口也說不定?
“裴謹之。”
一直仿若事不關己的祝瀠叫了他一聲,眼含警告,示意他不要再說。
將他身上的異血告知一個痴迷醫術的人,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後果?
裴少虞卻沒有看她,解釋了句:“我身上的血比較特殊,最上等的療傷聖藥也比不過。若是加上我的血,吳師叔有沒有把握治好前輩的病?”
吳從道聽到他這話後,果然雙眼亮了起來,這是一個從醫之人聽到新鮮事物的本能反應。
他緩聲道:“我可以試試。”
“不過此事不急於一時。當務之急是先用銀針壓下她體內的暴動。”
吳從道平靜下心神,起身去拿針包:“裴師侄可先到外等候,之後我們慢慢談。”
裴少虞點了點頭,又看了一眼祝瀠後,這才出了屋子。
房門闔上,祝瀠看著吳從道略煩躁的說了一聲:“你下手悠著點兒,別什麼都聽這小鬼的。”
吳從道轉過身,聞言笑了一聲:“看來,你終究也有了在意的人。”
不像當年,他讓她留下來研究她體內的內力,她滿是不屑一顧。彷彿像一道剛烈迅猛的風,誰也讓她留不住腳步。
“什麼在意。人生在世,總要有點樂趣。這小鬼還算有趣。”祝瀠可不承認他的說辭。
門外,裴少虞並沒有停留,而是拿著肩上的包袱尋了一處山清水秀之地。
在一片爛漫桃林中,臨近溪水的地方,裴少虞將路通的骨灰埋在了這裡。
他用劍刻了墓碑,豎在墳前,席地而坐:“此處環境清幽而又僻靜,你應該也喜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