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
裴少虞素來冷漠的眉眼在此刻顯得有些柔和,“水中庭院時多謝你救了前輩。她嘴上雖然不提,但我看的出來她當時有多生氣。雖然不知道你和金家到底有什麼淵源,但殺人償命,前輩已經替你報仇了。”
風輕輕拂過他髮梢,恰好帶起一片桃花瓣悠悠揚揚的落在墓碑前。
彷彿路通在給他回應一般。
裴少虞在這裡坐了許久,直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祝蘿挎著小籃子跑了過來,好奇問他:“你怎麼在這?這是埋的誰?”
她目光落到墓碑上。
“一個朋友。”裴少虞轉過身,“以後還要麻煩祝蘿前輩多來陪他說說話。”
“好啊好啊,這裡除了師父就只有我,我正愁無聊呢。”她欣然答應下來,隨後從自己的小籃子中挑出一支桃花,放到了墓碑前。
“那就多謝祝蘿前輩了。”
“沒事沒事。”她擺擺手,“不過…”
祝蘿臉蛋皺了皺:“你能別這麼喊我嗎?我總覺得你在叫祝瀠一樣。你可以叫我阿蘿。”
裴少虞心想吳師叔怕是第一個不高興。
他適時轉移開話題,“說起來,祝蘿前輩似乎與前輩同一個姓,倒是有緣。”
“是她覺得我的祝姓好聽,所以才起了祝瀠這個名字。”
祝蘿說到這還有些驕傲,“瀠字還是我教她怎麼寫的。”
“祝瀠這兩個字是前輩自己取的?”裴少虞有些微楞。
“是啊。”祝蘿想到第一次見到祝瀠時的模樣,“那時我和師父離開藥谷後被人一路追殺到這裡。跳下崖後才發現這底下還有人。”
“這裡現在是不是很美,這都是我師父這些年種的。那時候這裡可是光禿禿一片,又荒涼又陰暗。祝瀠鮮血淋漓的躺在一個鐵籠裡,瘦的像個小猴子一樣。”
祝蘿眼底劃過抹憐惜,“我和師父將她救了出來,她當時既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身手卻很好,兇的很。不過她很聰明,知道我們沒有惡意,慢慢的也就接受了我們。”
“我們三人在一起生活過一段日子,祝瀠後來就離開了這裡。還和師父打賭永遠不會回來,否則就認他做師父。”
“對了。”她想到什麼,又補充道:“發現祝瀠的時候,還有個黑臉老頭倒在血泊中,應該是祝瀠殺的。師父猜測,應該就是他養大的祝瀠。”
裴少虞聽完她這一番話後,心底既震驚又五味雜陳。
他從來沒想過,原來前輩以前還遭遇過這些苦難。
十幾歲的年紀還不會說話走路,瘦的像小猴子,可見那老頭是如何對待的她
。
原來強大的前輩,並不是從一開始就這麼強大。也難怪她這麼難信任一個人。
“喂,你可別告訴祝瀠我告訴你的這些事。”
祝蘿說完之後,又有些後悔,“她最不喜歡別人提這些了。你千萬別告訴她。”
“好了,我不和你說了。”她拿上自己的小籃子:“我還要去做桃花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