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有很多時候,比如說現在,木葉秋紀很希望把自己的頭塞進土裡,畢竟這個前一晚磨磨蹭蹭拉著他聊到半夜卻隻字不提的比賽的人是真的很緊張,叫她一聲名字又怎麼了,明明恨不得在心裡默唸一百遍橘利佳,就想她回頭看自己一眼。
每個人對每個人都有預設,這幾乎是本能的一種反應,澤北榮治不會是一個例外,橘對他有十年的神仙叔叔的預設,他對她也有一個樂天小紅毛的預設,好像任何負面的情緒都會被她消化,他不能不認為今天的比賽是在給他提一個醒,第一點是這個隊伍更信任橘利佳,二就是她並不是他眼裡的那個樣子。
她很瞭解他,不如說是讀透了他,但是他對她一無所知,每次他覺得自己稍微有了一點了解的時候,就會有與她相處了更長時間的人出現讓澤北明白,他什麼都不知道。這種前所未有的意外的焦急感,讓他感覺陌生,那個被自己託著才能勉強高手上籃成功的小孩兒,只在他的生活裡出現了短短一陣,取而代之的是他想要了解的橘利佳。
晚上得空澤北和深津喝酒聊天時,這位曾經的主將依舊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伸手往杯子里加了一塊冰,沒看著澤北,慢悠悠問了一句:“你沒考慮過這件事並不現實嗎?”
頓了一下,澤北仰頭喝光杯裡的酒,回答道:“我只知道我喜歡上了一個人。”
“拜託你啊,大叔,”深津笑了笑,“犯法的。”
悶聲嘆了一
口氣,澤北把杯子推給吧檯要多加一輪。
按著他的杯口,深津搖頭又說:“但喜歡又沒錯。”
兩手交叉擱在臺子上,澤北應了一聲,口袋裡的手機震動起來,瞥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了接聽鍵:“hey,alex,how's it gong……”
阿列克斯和他兩個人是同一所大學的,當年新秀賽結束後就認識了,十九歲看著還像中學生的澤北一開始被阿列克斯當成了小孩子。以前在洛杉磯時聯繫得都不算多,轉俱樂部搬到奧克蘭之後就更是沒機會見面,這年回國當教練之後反而開始固定交流了,這位澤北榮治為數不多的異性友人笑稱說免費的球探不用白不用。
一週後的東京地區循環賽,梟谷和聖瑪麗久違地打成了八十八比八十八平,櫻庭和風間來了好幾次漂亮的助攻加絕殺,兩支隊伍以積分並列第一的結果共同敲響了ih決賽的大門,去年兩個學校還是一起坐新幹線去的廣島,這次的舉辦地回到東京,場館也是橘利佳最熟悉的地方,她有一種今年梟谷一定會拿下冠軍的感覺,儘管她每年都會這麼想一次。
地區賽結束距離ih決賽正式開始還有一段不短的間隔時間,全員安全度過期末考加上木兔的補考之後,排球部和籃球部又要迎來他們傳統的夏季合宿了,只是今年男排會先在琦玉參與一週的四校聯合集訓,之後才會和女籃一樣到輕井澤進行後七天的封閉訓練。
由於野原監督總是指定可怕的集訓計劃還會非常嚴厲地督促大家完成,所以輕井澤對於大多數的日本人來說是避好去處,對於梟谷女籃全體成員來說是噩夢樂園,除了橘利佳,恨不得保持二十四小時清醒,一直在山裡跑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