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綿襖子 作品

第43章 偽骨科文裡的真千金(

 “原來我剛來到這時的疑問就藏在這份報告裡。”

 狐酒冰冷的語氣打破僵局,她指著自己左腎的位置,那是薛酒被鋒利的手術刀劃開的地方。

 她盯著喬夫人的眼睛,也不管她看不看自己,譏諷道:“我就說你們這麼重視喬樂寧這個假貨,怎麼還費勁吧啦的把我接回來,原來就是因為這個嗎?”

 話到最後,她按在左腎位置上的手力道頗重地點了點。

 “小酒……”

 證據擺在面前,喬夫人再怎麼會搬弄是非,此刻也說不出為自己掩飾的話。

 心裡的怒氣往上積,但喬夫人眼裡卻是一副她有苦衷的悲哀,悲痛欲絕地喚著她的名字。

 狐酒非但沒應,還皺著眉,絲毫不掩嫌惡地後退兩步。

 她氣憤到極點地搖著頭,冷笑著刺道:“我都有些看不清究竟是你們蠢痴,還是喬樂寧的手段心機真的那麼精明,讓你們連幫著假貨算計親生女兒的蠢事都能做出來。”

 聞言,喬夫人嘴角向後一拉,神情瞬間僵硬。而另一個當事人喬樂寧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我明白的告訴你們,讓我給一個假貨捐腎永遠不可能,更不要妄想我會因為你們的那點小恩小情改變主意。”

 狐酒拉過那張□□配型報告,三兩下撕了個粉碎,又將那些紙絮摔回了石桌上。

 紙絮被摔得顫動,其中幾片輕飄飄的落在了地上。

 而狐酒已大步離開涼亭,徒留一地狼藉與怔楞的喬夫人以及心思不明的喬樂寧坐在原地。

 狐酒回了二樓,但並沒有立刻去收拾行李。反而轉步去了那間剛開工裝修沒兩天的主臥。

 臥室門被“砰”的推開,裡面重新被粉刷了一遍的牆潔白明亮,就連天花板上的燈和窗簾都被拆了下來。

 整體就是一個只刷了大白的新房,完全看不出曾經有人居住過的痕跡。

 昨晚剛刷好的白牆沒有徹底風乾,暫且還不能疊加其他顏色的漆料。

 因此負責裝修的工作人員並沒有來,而是去了傢俱商場,根據狐酒的要求採購傢俱去了。

 地板上堆放著幾桶沒開封的漆料,漆桶上面是還沒拆開包裝的工具。

 狐酒沒有任何遲疑,抬臂把粉刷工具掃到一邊,工具瞬間七零八落地散了一地,她打開其中的一桶漆料。

 那堆沒拆包裝的工具堆裡有一隻透明帶量杯刻度的小瓢,應該是用來均衡調色,狐酒撕開外面的透明袋包裝。

 她持著那隻小瓢浸到盛滿漆料的漆桶裡,漆料很快將小瓢染成暗紅色並湧入其中。

 “啪——”

 隨著一道暗紅水波的甩出,純白的牆霎時被粘黏上大片濃厚的暗紅瀑布,容量多到漆料不斷匯成小水珠向下流,滑成一道道的暗紅線條。

 狐酒眼睛都不眨,繼續持著小瓢掃蕩侵染著幾面白牆。

 舀到最後,漆桶裡的漆料只剩三分之一時,她直接拎起漆桶把它用力甩在了牆上。

 鐵製的漆桶砸在牆上發出沈悶的響亮,然後“咚”的一聲,墜砸在地板上,裡面剩餘的暗紅漆料從桶口震盪噴濺而出,又在地板上湧出一大灘。

 方才還潔白如雪的房間,此時楞是被狐酒整得像個殺人現場。

 狐酒渾身上下丁點漆料沒沾,她側頭抻了抻脖子,緩緩吐出一口氣。體內屬於薛酒殘留著的怨氣隨著深吐,漸漸消散於無形。

 舒坦……

 狐酒回房收拾好行李,蹲在地上給小提箱關拉鍊。

 門毫無預兆地被推開,喬樂陽大步走到狐酒面前,氣都沒喘勻就緊著嗓子問:“你收拾行李幹嘛?”

 狐酒沒有立刻應聲,而是拉好小提箱站起身,眼波平靜地盯著喬樂陽,語氣平緩地反問:“你知道那件事嗎?”

 喬樂陽焦急的神情一僵,本能地避開狐酒好似能洞察人心的目光。

 不過轉瞬,他也發現這種行為無異於掩耳盜鈴,緊攥起衣角,又強撐著去看狐酒的眼睛。

 但他那幅心虛難掩的樣子,說與不說已經沒有任何區別,就算這時想撐起偽劣的掩飾也已經晚了。

 “我丶我……”

 喬樂陽的發音系統好像迴歸嬰兒時期,面對狐酒的目光連話都說不明白。

 “你你你,你什麼你?”

 狐酒輕嗤一聲,烏眸蘊含著濃郁的諷刺,言語玩味道:“我怎麼忘記了呢,你可是喬樂寧的好哥哥啊,你怎麼可能不知道?說不定你還參與在其中。”

 喬樂陽眉頭緊皺,立刻脫口而出地反駁她:“我沒有!”

 但理直氣壯的說完,像是想起什麼,底氣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低著頭,試探的伸出手想要拉住狐酒身側的手,邊心虛氣短地解釋:“以前我確實有幫著他們傷害你的念頭,但……”

 狐酒眼神下瞥,利落地避開他伸過來的手,乾脆地接上他的話:“但你現在不想了,並且還要站在我前面保護我,你是不是想這麼說?”

 喬樂陽想要點頭回應,但看著狐酒眉宇間的嫌惡與嘲諷,脖子就僵住了,怎麼也動彈不得,連吞嚥口水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