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寄體死亡……
但狐酒乾脆利落回撤的動作以及她漠然置之的態度,黃鯉再怎麼自欺欺人也知道了答案,她難堪地緊咬起唇。
鯉無憂不能理解疼愛她的姐姐,怎麼一轉眼就能會對她如此冷漠無情。
寧願看著她去死也不願意施救,隨著這個疑問共同出現的是,黃鯉腦中如走馬燈般閃過一幀幀與狐酒相處時的場景,那是她的姐姐……
黃鯉不可控制的走神,就在她走神的這一會工夫,識海里僅存的一小片清明也逐漸被擴散的陰暗渲染侵蝕。
頃刻間,鯉無憂那雙眼睛變得毫無靈氣,唯有迷茫的痴傻。
“姐姐!”
“你來接無憂回家了嗎?無憂想你了,姐姐!”
狐酒聽著那徒然變得欣喜雀躍的沙啞女聲,一瞬間她就明白黃鯉的識海撐不住,徹底崩塌了。
之前她粗暴的搜法無疑是對她的識海造成了不小的傷害,如今精神變得痴傻也在預料之中。
黃鯉見狐酒無動於衷,也不去抱抱她,那雙呆滯的眼睛裡漾開委屈的水光。
但與此截然不同的是,她的嘴角卻高高揚起,牙齦都露出些許,臉上是僵硬的傻笑。
痴傻的人神志不清,無法正確控制自己的行為包括臉部肌肉,時常無故的傻笑或大哭。
“姐姐為什麼不理無憂!無憂很傷心!”
她嘴裡說著傷心,但嘴角依然大大地咧著。
此時的黃鯉就像個吞嚥功能發育不成熟的嬰孩,口中匯聚的唾液順著染血的唇往外湧,混著血絲滴在衣襟上。
說著說著,黃鯉雙手撐地就要站起來,興許是精神變得痴傻,她對疼痛的感知力也變得麻木,竟真讓她扶著身後的牆站了起來。
但黃鯉的痛覺雖然變得麻木,身體卻沒有任何改變。
她脖頸的血洞一直留著血,若不是黃鯉有修為撐著,早就失血過多身亡了。
劇烈的疼痛使她的身體搖搖晃晃,黃鯉臉上掛著呆滯的傻笑,腳步踉踉蹌蹌地向著狐酒走去。
黃鯉雙臂抬著,以要抱抱的姿勢朝著狐酒喚。
“姐姐!”
“砰”的一聲巨響,黃鯉瘦弱的身軀猛地砸回石壁。
被鮮血染紅的鵝黃衣衫上起了褶皺,目光鎖定在黃鯉腹部,可以明顯看出那裡有一隻橫著的鞋印輪廓。
她本就有損害的五臟六腑再次受到重創,黃鯉揚著的嘴角溢出大片鮮血,隨後身體無力地滑下去。
這邊作為巨響的製造者,狐酒微側著身子,徐徐地收回高抬著作踢狀的右腿。
石壁邊,黃鯉虛弱地閉著眼,嘴裡還在不住溢血,這幅悽慘的畫面被狐酒全然收進眼底。
她沒覺得不忍,不提兩人之間隔著生死之仇。
一想到剛才黃鯉衣衫髒汙,流著口水朝她撲來的場景,狐酒都忍不住想再抬腿踹她一腳。
狐酒壓下心裡的不適,緩步輕移,她的聲音如泉水敲擊玉石般清越,也不管如今痴傻的黃鯉能不能聽懂。
平而緩地道:“黃鯉,兩百年前我將你從野狼的口中搭救出來,也許,自那時起我便為自己將來的結局埋下了伏筆。”
狐酒像是個局外人,平靜地轉述那些事情。
“可我不覺得自己救人性命何錯之有,我對你千般萬般的好,你卻恩將仇報想要取我性命,這件事從始至終錯的都是你這隻白眼狼啊。”
“所以,如今也應當由我親手了結你早該結束的生命。”
話罷,荊棘狀的暗紅絲線徒然顯現黃鯉周身。
而黃鯉依舊閉著眼,毫無所覺似是昏迷了過去。
狐酒眼波平靜,暗紅絲線瞬息變幻為無數條,它們彷彿有了思想一樣,有條不紊地在黃鯉周身穿梭環繞。
“殺。”狐酒朱唇輕啟,冷然且平靜地吐出一個字。
話音剛落,早已圍繞在黃鯉周邊待命的暗紅絲線,一瞬間收縮禁錮著黃鯉的身軀,並且越收越緊。
黃鯉被勒骨的疼痛喚醒,已經痴傻的她神情恍惚,語言磕絆混亂,大張著一張嘴先是嚎啕大哭,後又莫名傻笑起來。
只是雖然笑著,但她眼裡的淚水不斷地流出來,大哭大笑的期間還夾雜著含糊不清的叫喊。
暗紅絲線細而密地收在黃鯉的身軀上,它越來越緊,如同它的主人般強勢到不容抗拒。
按照接下來的發展,它先是勒進鵝黃衣衫,再是她的皮肉丶骨頭丶內臟。
但狐酒沒那麼重口味,在暗紅絲線嵌進黃鯉皮肉與她的肉︱體融為一體時
,暗紅絲線突然停止收縮,同時散出瑩瑩紅芒。
那些神秘紅芒遠不如它的外表那般夢幻,它們如小魚一樣靈活地鑽進黃鯉的骨頭,並通暢無阻的滲入她的五臟六腑內。
紅芒很快佔據黃鯉身體的各個部位,連黃鯉瞪大微凸的雙眼都被它侵蝕,由正常瞳孔轉為了一片深沈的暗紅,沒有眼白眼球,更沒有邊界。
“boom——”
沈悶的爆破聲響起,黃鯉的身體霎時間變為血霧,四散飛濺。
不過那些血霧沒濺多遠就砸在了無形的屏障上,迸濺的血霧匯聚都在那個封閉的屏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