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離婚

杜靜雯眼角微微挑起,落在鍾澤墨身上的視線迅速移回了手機屏幕,帶著藍牙耳機的她淡淡地開口。

“和朋友聊完了?”

房間很亂,昨晚吵架時被胡亂扔出的床頭小擺件與枕頭都在地上,至今仍未打掃。

電腦桌的顯示屏被一個枕頭砸歪,倚著牆,才艱難維持著不倒。

鍾澤墨一言不發地打掃著,許久,他說:“下次,給我的朋友一點尊重。”

戴著耳機,杜靜雯沒有聽清。

“你說什麼?”

“我說,下次給我的朋友一點尊重。”

杜靜雯摘下耳機瞬間,鍾澤墨的聲音傳來。

很刺耳。

杜靜雯姣好的臉蛋突然擰著一抹厲色:“我怎麼不尊重了,剛才我沒給你面子嗎?”

“說到底,他是你的什麼朋友,你沒有這樣一個同事吧,所以又和你的那些愛好有關?”

鍾澤墨不說話,把她散亂的衣服拾掇回被新衣服填得滿滿當當的衣櫃。

“不說話,被說中了?”

收拾完爛攤子,鍾澤墨請求道:“把遊戲環、手錶,給我。”

杜靜雯的臉瞬間陰沉下去。

“我昨晚說了什麼,你答應了我什麼,這麼快就忘了嗎!”

她叫了起來:“你以前的上進心去哪了,非得玩嗎!”

想起剛剛和江禾逸吃飯時的種種,鍾澤墨深呼吸:“我睡覺時,也要上進嗎?”

“鍾澤墨!”

這一刻,杜靜雯臉上的表情堪比求生系列的女巫。

聲音,也是那麼相似。

“我懂了,你果然是在遊戲裡和別的人勾勾搭搭了,對不對!”

每一句都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

鍾澤墨空前的疲憊,他不想解釋了。

連張嘴都不想。

他不知道,相識相知多年的青梅在與自己邁入婚姻殿堂後,為何變成了這樣。

杜靜雯仍在要求鍾澤墨給一個說法,聲嘶力竭的哭喊轟炸著他的耳膜。

他還能給什麼說法?

能給的一切都給了,平日裡也遷就著她的小情緒,只為維護這段曾經溫暖的感情。

他的遷就得到的不是和平,而是愈發得寸進尺的侵略。

鍾澤墨手機要被查,電腦聊天要被查,若不是群星之證出現,他已沒有屬於自己的喘息之地。

好不容易在群星裡找到了曾經的朋友,歡聲笑語地暢遊異世界,享受著平日裡難得的歡愉……

現在,就連群星這片避難的樂土也要被奪走嗎?

“她或許不是討厭你玩遊戲,只是討厭你脫離控制。”

這是獄卒哥私聊的話。

回想起往昔種種,聆聽著耳邊的控訴……

“離婚吧。”

杜靜雯沒有聽清。

鍾澤墨站了起來,在家裡總是小心翼翼的他此刻眼神裡再無往日的溫柔與卑微。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回想起兩年間自己所遭遇的一切,他滿心苦楚。

已無往日意氣風發模樣的他長吁一口氣,重重地咬字。

“離,婚。”

熟知妻子的性格,說罷,他就推開杜靜雯,打開書桌,拿走了屬於自己的遊戲設備、手機,以及,工資卡。

做出決定瞬間,往後的路,就已經在鍾澤墨腦海裡浮現。

不是試探,不是討價還價,沒有猶豫,也不會後悔。

他只是在告知對方自己的決定。

“你果然是在遊戲裡出軌了!”

“你敢走,以後就別想回來!”

“嘭~~”

大門怦然關閉,隔絕了內外。

倚在大門上,鍾澤墨重獲安寧。

兩年了,他從未感覺身子如此輕快。

鍾澤墨打開五人小群。

“能上線,今晚繼續攻略。”

“另外,我要離婚了。”

“改天來澄寧,我請你們吃飯。”

除了橘子茶打出了一連串的問號,其他人似乎對這件事的發生都做好了準備。

倒不如說,他們覺得,事到如今才走到這一步,已經是鍾澤墨性格太好了。

獄卒哥發送海豹拍地的表情:“土豆請你吃了什麼,居然能有破除迷障的功效。”

“粵菜。”

一段語音突然蹦出。

“丟,硬系唔正宗啦,嚟我呢,我帶你食。”(丟,絕對不正宗,來我這,我帶你去吃。)

橘子茶人暈了。

“獄卒哥說什麼呢?”

原味薯條:“不知道,但我估計是嫌他們吃的不夠正宗。”

“你聽得懂?”

“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