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且行 作品

第70章 沈溪山大泡醋罈一

 沈溪山頷首,暗暗鬆一口氣。

 沈溪山知道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他方才在下面被眾人圍得水洩不通,另一頭還有幾個長老喚他過去閒談,沈溪山好不容易應付完後,就發現宋小河不見了。

 他在大殿中尋找片刻,沒找到人,隨後念通了共感咒。

 共感咒一通,正好就聽見宋小河說了那句與仙盟的風雷咒很像的話,他便知道要出事,立即尋來。

 好在趕到的及時,沒讓宋小河出手揍人,將事情鬧大。

 鍾家安排得肯定遠遠不止這些,不能在這時與他們明面上有衝突,否則事情難辦。

 但私底下誰出了意外傷筋動骨的,這城中那麼多人,也就怪不到仙盟頭上了。

 他哄好了不開心的宋小河,又轉頭將她方才在地上留下的一道裂痕給補好,轉臉就看見梁檀與鍾懿劍行禮道別。

 一行人往樓下而去,梁檀卻因受了些內傷身體不適,雲馥雖已經給他治療過,他還是覺得疲累,便提前回房中休息。

 鍾氏給所有前來的大門派都準備了住處,雲馥知曉在何處領房牌,於是帶著眾人前去。

 內城的建築多是華麗,看得人眼花,來來往往全是各門派的弟子,幾人身著仙盟宗服,不管走到何處都是惹人注目的存在。

 宋小河頭一回在外面感受到了仙盟在人界仙門之中顯赫的地位。

 前往連排大殿之中,宋小河就看到有不少人在殿中登記領牌,於是自覺地往後站。

 她身邊就站著沈溪山,而他作為仙盟的金字招牌,又在人界頗負盛名,鍾氏人時時刻刻盯著,哪能會讓他在後面排隊,剛站定就馬上有人一路跑過來,恭敬地將幾人往殿內請。

 梁檀在冊子上寫了幾人的名字,隨後領了幾個房牌,分給幾人。

 沈溪山,蘇暮臨,梁檀三人的房間隔得並不遠,


從牌子上就能看出,三人都在“飛花苑”。

 而宋小河則不同,估計是鍾氏將男女住所分開,宋小河的牌子上寫的是:夏蟬橋壹拾玖。

 宋小河捏著串著牌子的繩在手中晃著把玩,走在沈溪山的身邊,時不時轉頭朝別處張望。

 沈溪山的餘光裡都是她,這才感覺心裡舒坦了一點,這一路上趕路而來,宋小河一直在最後面,他又不得不走在前頭,頻頻的回頭張望會引起旁人的注意,他算是忍了一路。

 先前扮作沈策的時候,宋小河總是走在他身邊,最喜歡走在右手邊,然後因為走路不老實,肩膀總是與他的手臂輕蹭。

 她喜歡與人靠近,說話時也是小動作不斷,久而久之沈溪山也習慣了。

 這一路並肩而行,沈溪山來到長安之後的煩躁得到了緩解。

 最先到達的是男子所居住的飛花苑,一道兩丈寬的拱形石門落在樹下,上頭寫著龍飛鳳舞的三個字。

 宋小河往地上看了看,見地上竟有櫻花的花瓣,不由疑惑地抬頭朝空中看去。

 正巧一陣清風,卷著些許粉嫩的花瓣飄來,宋小河沒忍住,問道:“這是哪裡的花?”

 宋小河是在櫻花樹下長大的,見到這花就覺得歡喜,問的時候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去看看。

 雲馥卻道:“我也不知呢,應當是飛花苑後面有片花林,但我沒去過。”

 宋小河沒在意,看著師父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她就趕緊把師父送進了飛花苑中,說:“師父,你好好休息,晚點我再來找你!”

 梁檀應了一聲,進了飛花苑中。

 沈溪山站在原地想了片刻,沒想出跟著宋小河去女子住所的理由,剛走兩步就看見蘇暮臨還在宋小河身後站著,那架勢像是一隻黏到底。

 他眼風一掃,轉頭道:“你隨我來,有事跟你說。”

 蘇暮臨瞪著眼睛指了自己一下,“我?”

 沈溪山眉尾輕揚,算作回應。

 見狀,蘇暮臨就知道自己跟不得宋小河了,便飛快地小聲說:“晚點再去尋你,小河大人。”

 沈溪山聽個一清二楚,心中冷笑。

 與沈溪山道了別後,宋小河目送他和蘇暮臨進了飛花苑,其後又動身,跟著雲馥前去夏蟬橋。

 兩地隔得出乎意料的遠,行了約莫一刻鐘才到。

 宋小河找到了自己的房間後,雲馥給她說了自己住的地方,便出言告辭,忙自己的事去了。

 她獨自以房


牌開門進去,就見房間還算寬敞,相當整潔,窗子朝陽,開了之後整個房中都亮堂得很,床鋪擺在內間,鋪了軟和的被子。

 宋小河原本想躺上去試一試床鋪,結果這麼一試,她就睡到了夜晚,直到有人輕輕叩門,才將她喚醒。

 另一頭,沈溪山回房之後用銳利冰冷的眼神警告了蘇暮臨一下,說:“夜間沒事別去纏著她。”

 蘇暮臨膽大包天,故意裝傻:“你說誰?”

 沈溪山直接給他一拳,“這下想起來是誰了沒?”

 蘇暮臨抱著腦袋哀嚎:“想起來了想起來了!”

 到底還是屈服於沈溪山的淫威,“我知道了,我夜間不會去找小河大人的!”

 沈溪山聲音輕緩地威脅:“若有什麼事,先來找我商議,若是讓我發現你再於背後攛掇宋小河,我就把你這腦袋打成豬頭。”

 “明白!”

 蘇暮臨立馬答應。

 教訓了蘇暮臨之後,沈溪山也沒在房中休息,初來長安,他要辦的事還多著,於是撂下蘇暮臨就走了。

 一忙就忙到了夜間,除卻與各大門派的長老會面,坐下來閒談之外,他還將前來參加百鍊會的所有數得上號的門派都查了清楚,讓人寫了冊子,又將鍾氏的內外城逛了一圈,熟悉了地形。

 尋找日晷神儀之事居於首位,還必須要隱秘行動,不能讓旁人知道。

 他在一些隱蔽的地方設下咒法,用於標記和觀察有沒有人會在暗處動手腳。

 這次來的門派太多,魚龍混雜,按照慣例必定會有人惹出一些事情,上回的百鍊會在玄音門就鬧了很久,沈溪山這次特地留了幾個心眼。

 等夜間回去,他破天荒地感到身體疲憊,於是泡了個熱水澡淨身,換上乾淨衣裳躺回床榻時已經將近子時。

 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沈溪山沒忘。

 就是宋小河在每晚都會跑到他的床上來,之前他叮囑了蘇暮臨照看著,白日他又警告了蘇暮臨不準夜間去煩宋小河。

 蘇暮臨本就膽小,更何況又是沈溪山的威脅,他不敢不從,沒人在晚上阻止,宋小河定然還會跑過來。

 不過現在不在荒郊野外露宿,沒那麼多人盯著,宋小河要是跑來這裡睡也無妨。

 至少在他身邊,她是安全的。

 沈溪山想著,就往床榻裡面挪了挪,彷彿是特意留出了位置,等著宋小河過來。

 只是這麼一等,就等了一個時辰。

 沈溪山半點睡


意沒有,眼看著子時快過,宋小河仍舊沒有動靜。

 不太對勁。

 沈溪山心說,往常這個時候,宋小河已經在他床榻上睡熟了,就算是晚來,也晚不了多長時間。

 他心生疑竇,猶豫片刻,念通了共感咒。

 這才剛與宋小河那邊建立聯繫,就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鑽進耳朵。

 “小河姑娘,我是真心喜歡你,你願意與我結道侶嗎?”

 沈溪山當場一個仰臥起坐,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他哪能聽不出來這是誰的聲音?

 可不就是被留在那鎮上門派之中的鐘潯元嗎?沒想到他如此陰魂不散,這麼快就追來了!

 這大半夜的,他想做什麼?腦子被豬啃了?

 “宋小河。”

 沈溪山驟然出聲,用沈策的聲音喚她。

 然後說:“讓他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