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再去一帝
“突然在這個時候讓我進
宮,陛下也親自見我,眾位的心裡賣的什麼藥?”
祁寯藻乾咳一聲,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誠懇道:
“陛下不虞,實屬國家不幸,但國本不可不立,為以防萬一,我等希望立晉王為儲君。”
說白了,大明朝不能沒有皇帝,哪怕他是個傀儡,但龍椅上必須要坐一位,這既是中央集權的需求,也是內閣的需求。
泰亨皇帝身體不行,眼看就時日無多了,那麼最要緊的就是趕快確立繼承人,省得到時候著急忙慌出錯。
而宣仁皇帝提前立備胎就顯得非常有遠見了。
晉王如今過繼給仁孝太子(宣仁長子)做兒子,那麼就屬於宣仁皇帝一脈的獨苗。
在這種情況下,儘早的立其為太子就顯得非常合適。
祁寯藻這時候說這話,既是通知,也是警告。
在這種國家接二連三遭遇喪事的情況下,魏王您老人家就別搗亂了,安分守己的讓你的兒子成為太子就行了。
朱敦漢眯著眼睛,沉默不語。
眾人則靜靜的看著,同樣不發一言,氣勢陡然暴漲。
在內閣達成一致的情況下,很顯然,魏王是毫無反抗之力的。
朱敦漢最後只能應下:“行,但我不放心晉王的安危,目前依舊要住在魏王府,由我親自照料。”
“我想你們也不希望晉王也出事吧!”
眾人一想到得迎立河東郡王,以及面對那暴躁的夏王,立馬就感覺頭皮發麻。
祁寯藻以內閣的名義答應下來:“在晉王殿下入宮前,會一直住在魏王府。”
“而即使入宮,邵王妃也會親自入宮照料。”
對此,朱敦漢算是應承下來。
問題也完美的得到解決。
幾日後,選了一個吉日,內閣就以泰亨皇帝的名義詔諭天下,冊立晉王為太子,署理一切朝政。
也就是說,晉王直接監國了。
這下,京城本就暗流洶湧的氣氛,瞬間就穩定下來。
有備胎就是好。
而達成了目的之後,內閣又翻臉不認人,立馬就催促著魏王離開京城,回到他自己的魏國。
對此,朱敦漢自然是再三拖延。
不知道為什麼,他心裡一直有個聲音在對他進行催眠,讓他待在北京,哪裡也不去。
果然,在泰亨元年,正月初六,泰亨小皇帝就病逝在乾清宮,享年六歲。
滿打滿算,他統治整個大明也不過十個月,也就是五百年來,大明第二位十月天子,也是第一位幼年即位後夭折的皇帝。
一時間,整個北京城輿論洶湧澎湃,作為首輔的祁寯藻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壓力。
大家都在責怪他沒有照顧好小皇帝,以至於幼年夭折。
前文也說了,祁寯藻是個大儒,對臉面極為重視,所以為了避免遭受權臣的罵名,他在內閣中一味的和稀泥。
如今遭受到輿論攻擊,根本就不堪一回合之力,立馬就病倒了。
緊接著,他不顧所有人的反對,選擇了致仕,替內閣扛下了所有的黑鍋。
畢竟照顧小皇帝是內閣所有的鍋,首輔只是最大的一塊罷了。
文武百官在百忙中探望他,然後又操辦起來小皇帝的葬禮。
按照規矩,魏源作為次輔,直接就任首輔,穩定了朝政,但卻又掀開了黨爭的序幕。
因為他是立憲派出身,是如今整個立憲派的領袖人物,如今的聲望甚至超越了林則徐,躍居第一。
名望和實力的雙重契合,讓他的權威達到鼎盛,內閣首輔真正的成了副皇帝。
作為內閣中唯一的君權派,匡源慌了。
四位閣老,只有他一個人屬於守舊派,賴以為支持的皇帝也接連死了兩位,這還得了?
他心裡極度不安,在黨派利益和自身權力的逼迫下,他不得不違背規矩,來到後宮求見皇太后。
皇太后辛氏出自勳貴之家,自身雍容華貴,雖然身上依舊披著麻衣素服,但皇太后的威嚴卻是極重。
在太子晉王還沒有即位,邵秋兒沒有入住的情況下,這位皇太后就是整個宮廷中唯一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