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洋湖邊 作品

第414章 新檀淵之盟

 「這個女人……」趙桓低聲自語,語氣中夾雜著幾分無奈和怨恨,「竟讓朕如此頭疼!」 

 窗外傳來一聲夜鳥的啼叫,打破了深宮的寂靜。趙桓卻久久未能平靜,目光逐漸變得深邃。 

 次日金國使者左惠再次入覲宋廷,與路允迪展開一場關乎兩國命運的談判。 

 御書房內,氣氛如弦緊繃。趙桓坐在正中的龍椅上,雙眼盯著殿中對峙的
 

兩人,目光復雜。 

 左惠一身金制錦袍,神態從容。他拱手對趙桓行了一禮,言辭間卻帶著明顯的壓迫:「陛下,議和之事,我大金早有誠意。然而,若貴國不捨棄頑固的主戰派,河北、河東的抗旨之軍不被視作叛亂,我們恐怕難以再有進一步商談。」 

 路允迪皺眉,略顯為難地回頭看了趙桓一眼,隨後說道:「左使,河北守軍乃宋廷忠臣,並非叛軍,且割地詔書已有頒佈,奈何抗旨者多,並非朝廷未盡力。而我朝對議和亦抱誠意,不願因局部之事誤天下大計。」 

 左惠淡然一笑,雙手一攤:「路相公,河北、河東兩地局勢已不容貴朝自欺欺人。割地詔書若真有頒佈,為何宗澤、岳飛、陳遘、王稟等人依舊死守城池?且聶昌使節一去不回,這些豈非貴國故意抗金之證?」 

 「這……」路允迪啞口無言。 

 趙桓適時開口,面色沉重:「左使,此事朝廷確有難處,朕亦不願因此破壞和談。但清算河北守軍,需從長計議,非一朝一夕可成。」 

 左惠卻不讓步:「陛下,此事不容拖延。我大金三太子粘罕有令,河北、河東兩地務必再發割地詔書,昭告天下,並將抗旨之軍定為叛亂。若陛下誠意不足,何以令兩國化干戈為玉帛?」 

 趙桓聞言,眉頭緊鎖。他自然明白左惠步步緊逼的用意——這並非單純的議和,而是要從根本上瓦解宋廷的抵抗力量。 

 就在此時,左惠話鋒一轉,目光銳利地看向趙桓:「至於定海郡主一事,我大金也有要求。」 

 趙桓心頭一震,強自鎮定:「左使請講。」 

 左惠微微一笑,彷彿洞悉了趙桓的忌憚:「我大金並不在意這位郡主是否為趙氏宗室,但貴朝既已冊封她為郡主,就需以宗室之名昭告天下,並以皇室和親的身份完成與我大金的聯姻。這是兩國盟好的象徵。」 

 此言一出,趙桓臉色驟變。他心中五味雜陳,既為金人的逼迫而憤怒,又為「定海郡主」的問題而感到難堪。他冷冷問道:「左使,和親一事非議和之核心,緣何要將此人牽扯其中?」 

 左惠輕笑:「陛下言重了。此人若為宗室,和親便可安定兩國邊境;若為叛賊,則正好順勢清除,以免其繼續攪亂局勢。我大金對其並無成見,但貴朝若有誠意,就該主動配合擒獲此人。」 

 路允迪試圖轉移話題:「左使,議和之本在於兩國休養生息,和親可另行商議。眼下北地百姓困苦,金宋兩國當以民生為重。」 

 左惠卻不為所動,盯著趙桓說道:「陛下,若貴朝誠意不足,我大金恐難信其無抗金之意。」 

 趙桓沉默良久,最終說道:「此事需朕召集朝臣商議,尚請左使稍候。」 

 當左惠告退後,趙桓面色陰鬱地對路允迪說道:「左使之言,實乃步步緊逼。割地之事朕尚可勉強應允,但讓河北守軍自裁、將宗澤、陳遘列為叛軍,未免太過苛刻!」 

 路允迪也皺眉道:「陛下所慮不無道理。河北守軍若成叛軍,北地失守指日可待。但金人咄咄逼人,若我等稍有遲疑,恐怕更難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