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怒斥群臣

 這很正常，沒人會拿著制式的弓弩去刺殺當朝聖上。

 百官們的臉色再度變得苦澀無比。

 這能看出來個什麼？

 “爾等不都自詡千古名臣嗎？天天讓朕以爾等為鏡來正德行，怎的？如今連個真兇都找不出來了？！

 “行，既然爾等找不出來，朕便幫你們找！

 “左散騎常侍韋弘敏！”

 “臣在！”

 下方立馬站出一位武將打扮的人。

 “是你刺殺朕嗎？”

 這武將瞬間嚇得跪倒，以頭搶地高呼道：
“聖上！卑職豈敢行如此大逆不道之舉吶！”

 李賢繼而轉頭，看向另外數人，“郭待舉、魏玄同、岑長倩，你三人可是對中書門下三品的官職不滿？欲除朕而後快？”

 被點中名字的三人幾乎也是瞬間跪倒在地，不停呼冤。

 很明顯，李賢這是看誰點誰了。

 終於，似乎是有官員有些驚恐於這種氣氛了，小聲開口：“陛下，微臣以為既然是審理此案，自然該由動機開始查起，這般漫無目的的猜測，實屬不智吶！”

 李賢的目光瞬間鎖定了那人，臉色冰寒，目光像是要吃人。

 那官員嚇得瞬間跪倒在地。

 “陛……陛下……微臣失言！”

 但良久後，李賢卻並未處罰那人，而是長吐了口氣，點頭道：“不錯，許卿言之在理，是朕昏頭了，諸位卿家還請起！”

 此話一出，朝中官員瞬間鬆了口氣，惶恐不安的站起身，看向那許姓官員的眼神裡也滿是感激之色。

 李賢則是看向那許姓官員，道：“許卿繼續說！”

 “陛下，不知……那遊俠兒可交代了些什麼？”許姓官員猶豫了一下，拱手問道。

 “嗯？”李賢直接將懷疑的目光看向了許姓官員。

 許姓官員瞬間才察覺到自己此舉有“刺探情報”之嫌，嚇得臉色慘白跪倒在地。

 “罷了，你繼續說！”李賢擺了擺了手，又將他喚了起來。

 那人再開口的時候，言語間顯然就猶豫了許多，似乎每一句話都要斟酌一下怎麼開口似的。

 “陛下，若是這般的話……就該考慮一下尋常的動機了，尋常百姓欲置人於死地無外乎兩個原因，一則仇怨，二則利益，陛下聖明賢德，自當無人敢於結怨……”

 “不錯！”

 李賢雙眼微亮，“你說的很好！一則仇怨，二則利益！仇怨一事自不必考慮，那便唯有利益一點了！”

 朝中官員默契的沒有反對，誰不知道陛下最大的仇怨就在太極宮裡待著，但即便事實真是那位安排的刺殺，百官們也不敢提及這個。

 孝道永遠是大唐繞不過去的坎。

 “利益……這可不巧了麼！”

 李賢冷笑一聲，道：“若真說利益，朕還真想到了一事，諸位……應當都聽聞過坊間最近出現了一種名為相爺醉的酒了吧？想必也都品嚐過了吧？味道如何？”

 這話沒人敢接。

 李賢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說道：“想必有人也該猜到這相爺醉是出自何人之手了，而朕呢……又剛巧準備大展拳腳一番。

 “這裡面……觸動了誰的利益？”

 李賢將目光在百官臉上掃去，這次更是沒人敢與他對視，之前的“範圍攻擊”就足夠駭人了，這時候被點名，那幾乎就是精準打擊了。

 “朕聽聞狄相之前籌備賑災款的時候兜售了不少琉璃盞？現如今這相爺醉出來，怕不是有人該覺得自己手裡的琉璃盞不值錢了？”

 李賢提問，繼而按著狄仁傑提供的名單點名：“蘇卿，聽聞你買了三套琉璃盞，莫不是覺得賠了錢，現如今惱羞成怒，欲要剷除狄相吧？”

 蘇瑰嚇得瞬間跪倒在地：“陛下！微臣拳拳之心何敢至此吶！當初從狄相手中購買琉璃盞，也只是想著為關東災情盡綿薄之力，決不是因為琉璃盞本身如何可貴！”

 李賢的目光在蘇瑰臉上停留了片刻。

 這個被武曌特別點名的人，迄今為止還沒有露出什麼馬腳。

 琉璃盞他買了，但他卻是光明正大的登門拜訪，甚至也對狄仁傑說過，自己買琉璃盞就是心繫關東災情。

 相爺醉他同樣也買了，好酒的他也只是遣了個門奴守在無名酒肆門前搶購了兩瓶，並且老老實實的付了錢，並未有任何逾越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