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這是條大魚啊

 李賢可不指望著殺了他們，太極宮出現祥瑞的消息就能被隱瞞下去。

 武曌既然策劃了這一場祥瑞，必然也有著後續宣傳的手段，殺了那些內侍，只會更坐實祥瑞的消息，欲蓋彌彰。

 但不管也不行，祥瑞這東西在大唐人心中地位太高了，任由消息散播，人心難免叵測。

 李賢有個好辦法。

 ……

 太極宮出現祥瑞的消息果不其然的傳了出去。

 一塊天然的巨石上面生著“聖母臨人，永昌帝業”八個大字，更是從地底下緩緩生長出來，且每日拔高一寸，眼瞅著就得完全脫離地面了。

 最讓人奇怪的是，李賢竟然沒有對這塊石頭做出任何的反應，好像這石頭就不存在似的。

 隨著祥瑞的消息散播，朝中更是出現一則流言：李賢得位不正，幽禁生母的行為更是惹得上天震怒，才會降下這塊巨石，以示警誡。

 甚至流言逐漸興起，說哪怕不將皇位還給武曌，也該將皇位還給李顯，這位高宗皇帝遺詔中任命的皇帝。

 而這個流言的逐漸傳播，也讓長安城內迎來了一位“稀客”。

 廬陵王李顯。

 在聽到這個消息後的李顯，幾乎是馬不停蹄的朝著長安城奔來。

 李賢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毫無波瀾，甚至漸有溫意升起，因為李顯來的時候是孤身一人一馬。

 ……

 大明宮。

 “皇兄……”

 李顯剛要開口，就被李賢搖頭打斷。

 “這在我預料之中。”

 李賢和麵對太平公主的時候一樣，並未自稱朕，這一個稱呼的變化，就讓李顯意識到了什麼，熱淚逐漸盈眶。

 恍惚中，那個凡事都頂在前頭的六哥似乎又回來了。

 李弘病逝後，李賢便成了“大哥”，而彼時恰逢武曌權欲之心愈盛，幾個兒子無不成為了武曌的眼中釘，作為大哥的李賢自然首當其衝，為兩個弟弟抵禦了絕大部分來自武曌的壓力。

 最終，也被武曌流放巴州，險死還生。

 所以對於李賢，無論是李顯還是李旦，心中都是存著感激之情的。

 尤其是幼年時大哥李弘被當做太子培養，幾乎鮮少有閒暇時間。

 平日裡自然也就他們三個皇子的關係最好了，在這個基礎上，這份感激之情就顯得愈加濃烈，甚至是在李賢推翻武曌、登基稱帝后，李顯都寧願再不入長安城，以此來避嫌。

 若非朝中傳出要讓李顯復立為帝的消息，李顯甚至會這樣躲著李賢一輩子。

 “皇兄……”

 “我還是喜歡你管我叫六哥。”

 李賢輕笑，章懷太子的記憶又在“作祟”，讓李賢對李顯沒來由的產生親切感，就如同對待太平公主一般。

 “哈哈！六哥！”

 這句話讓李顯徹底放下芥蒂，溫熱又熟悉的親情升起，轉而大笑，“六哥胸有成竹，想來也是想到對策了！”

 “對策談不上，兵來將擋罷了。”李賢搖頭，並不想在這個上面說太多，非是懷疑李顯，只是不想讓這份純粹的兄弟情誼中間摻雜太多。

 隨後，撇開話題，笑道：“老七這次來皇城打算待多久？可得好好逛逛這長安城，如今可是大不同了！”

 李顯也明白李賢的意思，順著李賢的話說道：“自然是要多逛一些時間！我在封地便聽聞了長安城內的大唐酒業，那什麼相爺醉簡直讓人垂涎欲滴，雖曾派家奴千里迢迢趕來購買，但也不過聊以解渴罷了！這次可得好好喝個夠！”

 李賢和李顯都沒說出口的是：李顯在長安城，那些關於“該將皇位還給李顯”的流言就會不攻自破。

 兄弟之間的默契都在不言間。

 “可不止是相爺醉，大唐酒業別的酒可是更美味！甚至不光大唐酒業，其他的新東西也不少！”

 “這我知道，廬陵郡便有了大唐百貨，那裡面兜售的東西即便是我看了也覺得耳目一新，對了……六哥，你睡夢中所見的兩位仙人可是真的？”

 話題說開，李顯顯得自在了許多，言語中也少了許多顧忌。

 “哪有什麼仙人！若真有仙人，也該不會看著我李唐江山易主了！”李賢搖頭苦笑，當初隨意掰扯出來的東西，竟連李顯都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