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落晚空 作品

2、第 2 章

    周博明當場被這話氣的七竅生煙,胸脯劇烈起伏,鼻腔直往外喘粗氣,牙齦都快咬碎了。

    反正周博明現在被拽住了動不了手,江弈根本不虛,繼續無賴挑釁,“難道周少嫌雛兒難搞?我先給周少調丶教幾天也不是不可以,像皮鞭鎖鏈這些玩法我也稍微有過接觸,你說小言會不會喜歡捆綁之類的?”

    周博明這下氣的腦門上的青筋都鼓起來,拳頭攥得嘎吱響,對旁邊的人吼道:“你放開我!我要替這垃圾的爹媽教他做人。”

    江弈抱著手,隔著一片狼藉與他對峙,一臉賤笑。

    就在兩人□□味十足劍拔弩張的時候,有人突然開口了:“江弈。”

    那瞬間,江弈不自地出現了類似寒噤的反應,從腳底板閃電般直逼天靈蓋

    ,每一寸神經陡然繃緊,所有感官戰慄,有一種蘊藏已久的感覺從渾身各處聚攏起來,蟄伏著等待他的下一句的宣判。

    這是江弈第一次從他嘴裡聽見自己的名字,字音清晰、語氣平靜,語調就像他的視線一樣冷冰冰的。

    “跟陸言分手。”

    言簡意賅的五個字,江弈捏著酒瓶,嘴角的壞笑還滯留在那,他仔細的、聚精會神的、一個字一個字地掰開了、揉碎了的聽。

    “隨便找個理由,除了賭約。”

    周博明朝他低吼:“就這麼放過他??這個人渣騙得小言多苦?他把小言的感情當賭注!甚至還想——”

    白襯衫的青年打斷了他的話,“騰躍最近遇到一些問題,你可以選擇跟你爸一起蹲號子,也可以選擇離開c市。”

    言下之意,要麼滾出c市,要麼等著他爹玩完。

    江弈懂了,他完全相信他有這個實力,是的,在這個人面前,他就是個□□絲,毫無還手之力,但是江弈不怕他,真的,只是看見他就血氣上湧而已,好像被抓住了什麼把柄,非常不爽,尤其當自己在弱勢的那方的時候,更為暴躁。但事實上,他們從十八歲那年到今天,從無交集,也從沒說過一句話。

    江弈很想立刻回他一句話,但過度繃緊的神經致使他一時覺得無法動彈,許久臉上的肌肉才僵硬地擠出一個笑,聲音像是許久沒說話的人發出的,乾澀生疏,調子古怪:“哦,有第二條路是看在老同學的份上嗎。”

    “老同學?”周博明驚詫地看向旁邊的人,“你竟然還跟這種人渣是同學!”

    他單手抓著周博明的胳膊,看向江弈的視線淡漠而凌厲,就像很多年前看著b校的虎狗一樣,說:“可能吧。”

    如果自己拒絕了,他也不會發怒,因為他並不介意用暴力的手段——這一點江弈非常清楚,他一如既往敞開的衣領、解開的袖釦表示他時刻都能動手。

    江弈“嘖”了一聲,終於收回釘在他身上的視線,丟開破酒瓶,斜靠到吧檯上,順過一瓶白蘭地,用牙齒磕掉瓶蓋吐到一邊:“我選第二條路。”他也只能像曾經的虎狗一樣,識時務者為俊傑。再如何他也還知道輕重,要是連累他爹沒錢賺,日後可就再

    也沒有風光的機會了。

    周博明揮著左拳示威:“明天以後再讓我在c市看見你,絕對讓你下半輩子都只在病床上度過。”

    “明天兩點,mado kara。”

    “這是要監視我?有那個必要?就這麼不放心我?”

    提分手的時間地點都替自己定好,到底是為什麼要如此維護陸言?周博明還好,但是他……江弈從來不覺得他會有在乎的東西。

    沒有等到他的回答,倒是周博明冷哼一聲,鄙夷說道:“你這種人品低劣的人沒有信譽可言,明天你要敢搞什麼么蛾子,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江弈沒有搭理周博明,而是不懷好意地望向他旁邊的人,“那個陸言是你什麼人啊。”眉毛一挑,慢吞吞地從嗓子眼裡擠出他的名字,“九少?”

    九少,全名紀九韶,將江弈的女神變成女人的高富帥,將江弈胳膊從虎狗手裡救出來的高富帥。他是江弈眼中的硃砂痣——硌眼的那種,從初逢至今他把江弈眼睛都硌腫了。

    江弈從高三那年開始恨他恨得直哆嗦,但也只能哆嗦——論身家背景,紀家在c市的勢力比江弈高了五十個周博明,是江爹惹不起攀不上的存在;論個人能力,江弈是蛀蟲,紀九韶是棟樑。從家世到能力到智商到風評,江弈被紀九韶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爆得連渣都不剩。

    或者說,拿江弈跟紀九韶比,根本就是紀九韶被黑得最嚴重的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