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木 作品
哼!幾損我一員大將!
工部尚書這才對好友說:“你方才怎麼和太子討論起那些……那些事情了,那可是太子!你不思量著諫言他上進,反倒言行媚上,怎是臣子所為。”
最主要是,如果讓皇帝知道他這好友帶著太子學壞——哪怕明明是太子主動的,當爹的也會覺得千錯萬錯都是別人的錯。
太常寺卿反而十分心寬,擺擺手:“太子喜歡談這些趣聞,那便談談嘛,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也不必那麼小心。”
他看向謝洛水方向,有些驚詫:“咦,我還以為她是想要個答案,不曾想,問完就隨宮人去檢查腳趾了。”
“什麼?”工部尚書立刻轉頭去搜尋:“還真走了。”
過了一會兒,謝洛水又回來了——她其實不介意當眾脫鞋露腳,但她猜朝堂諸公會很介意,便去了內室。
替她檢查的宮人對著皇帝行禮,言:“確是六趾。”
證據確鑿,會稽侯再無翻身餘地。
謝洛水走到他面前,一雙眼睛盯著他瞧。
會稽侯不耐煩:“什麼事?”
謝洛水承認,自己有些不甘心。不是對會稽侯和杜夫人,而是對“生父”“生母”這兩個符號……天然的一種怨憤——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當初,為什麼不對外聲稱是龍鳳雙生?”
會稽侯聽著這話,只覺得很荒謬:“雙胎必然長相一致,若長得不像,豈不招人眼球?令人想入非非?若因此被人發現世子非我親生,豈不前功盡棄?”
——他可不知道什麼同卵雙胞胎,異卵雙胞胎,他只是根據自身經驗和他以為的常識,作出判斷。
“所以你就要殺了我?!”
“不然呢?要不是處理你的賤婢婦人之仁,擅自做主把你連著面盆一起推進洛水裡,也不會有今天這事了!”
會稽侯說得很絕情。
謝洛水瞳孔微微一縮。
侍衛過來,壓著會稽侯一家往殿外去,大牢裡又要添一波秋後問斬的人了。
許煙杪探頭出來看,看見這個少女面無表情,嘴唇微抿地站在浮光與煙塵中,眼裡,是對事情完美落幕後,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的茫然。
【也怪可憐的。】
【短短一段時間內,又是流產,又是囚禁,咬牙告了御狀,沒想到突然得知自己的身世,還發現親爹孃是人渣。現在又陷入了對未來的迷茫……】
老皇帝忍著笑意。
看不出來,許小子還挺多愁善感。
【唉,如果老皇帝能注意到謝洛水的體質有多絕絕子就好了。】
【像這種流產完第二天就能騎馬跑四十里的身體,明明仍在重傷流血,先是自己用力敲響登聞鼓,後續說話還沒有氣若游絲,到現在都快半個時辰了,愣是沒表現出一點身體不適的樣子……】
【耐性和承受痛苦能力如此牛逼,就應該去出海!去美洲啊!現在大夏的海船技術行駛過去完全沒問題,就差地圖和合適的人選了!】
【那邊有個東西叫玉米,收成高,工本輕,是旱種之最,種它還能肥田!一季玉米的畝產相當於二石粟!】
百官:“!!!”
有這種東西你不早說!
工部尚書死死攥著太常寺卿的手臂,嘴唇微微發抖:“我不信……”
“我不信天上會掉餡餅。”
“許煙杪在戲弄人吧?”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好事呢!
如果真的有這種好事,怎麼現在才出現!為什麼現在才出現!
太常寺卿手臂也在抖,他的大腦在沸騰,怎麼也冷靜不下來。
但還是強撐著叫人:“找紙筆,趁著如今記性最好,記下來!一定要記下來!”
【那邊有個東西叫土豆,可以當糧食吃,能在高山老林裡種植,畝產十餘石!】
太子深呼吸一口氣,臉上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美洲在哪,要怎麼過去,這些遲早能從許煙杪腦子裡釣出來,如今當務之急是……
他轉向那些太子舍人。
“如今有多少艘寶船可以出海,召集各地對出海遠航有經驗的舵手需要多久才能令他們到京師來?京師的糧倉裡,糧食夠不夠此次遠航,需不需要自其他地方的糧倉中調過來?這些,你們以最快的速度擬成奏章,呈給本宮。”
“唯!!”
【那邊還有個東西叫紅薯,不怕蝗災,在遭受蝗災後還能再生,畝產十石,而且還能和麥、稻輪作!】
不怕蝗災?!
兵部司務差點化身尖叫雞。死死掐住自己大腿才沒讓自己失態。
但是!這可是蝗災啊!
老皇帝騰地站起來,大步走到會稽侯和杜夫人面前掄圓胳膊就是一巴掌,直接把對面抽得橫飛出去,血沫與碎牙掉在地上。
一想到被許煙杪欽定最適合出海去美洲的謝洛水,差點被他們害到夭折,反手立刻就是又一胳膊掄上去,發出“咚”一聲巨響。
“毒夫愚婦!”
老皇帝眼睛都氣紅了。
“幾毀我一員大將!”
打完,轉身就握住謝洛水的手,兩隻眼睛裡滿滿的深情,看得謝洛水後背發毛,下意識倒退了半步。
老皇帝的視線更加深情了:“謝洛水。”
在他眼裡,面前的不是女人,而是腦袋前飄著“玉米”兩個字,身體前漂浮環繞著“土豆”兩個字,兩條腿不是腿,左邊一個“紅薯不怕蝗災”,右邊一個“紅薯畝產十石”。
“你想過……封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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