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了之 作品
第66章 66
姜稚衣和裴雪青對視一眼,走上前去,一人拉起一個。
“你今早吃錯什麼東西了……”姜稚衣把元策拉去一旁小聲嘀咕。
元策挑眉:“這不是禮多人不怪?”
“你禮多就很怪,別嚇著人家!”
元策不太贊同地看了眼姜稚衣,繼續朝對面道:“裴公子近段時日注意清淡飲食,勿令傷手沾水、勞作。”
“李軍醫都交代過,沈少將軍放心。”
“這次換過藥可隔三日再換,看傷勢,之後應當不必裹細布了。”
“多謝沈少將軍關切。”
元策轉向姜稚衣:“還有什麼要交代裴公子的嗎?”
姜稚衣張了張嘴,發現已是什麼都不缺交代的了。
“那我們便不打擾裴公子休息了?”
“你走你的,我與雪青阿姊上回說好,下次見面要一同放紙鳶去的。”
“城外還未必安生,最近都先別出城。”元策看了姜稚衣和裴雪青一人一眼。
裴雪青忙道:“我也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們就在客棧裡放,這客棧是阿兄包下,沒有閒雜人,後頭庭院也尚算寬綽。”
“雪青阿姊都開口了,你總沒話說,可以走了吧?”姜稚衣衝元策一抬下巴。
元策沉默一晌,面向裴子宋:“突然想到我與子宋兄同窗一場,竟從未切磋過棋藝,不如今日手談一副?”
在姜稚衣反對這個傷手的提議之前,元策補充:“可用你未傷的那隻手。”
“元策兄有此雅興,子宋定當奉陪。”裴子宋點頭,“那你在此稍候,我去隔壁取棋,雪青,你來同我搭把手?”
裴雪青疑惑了一瞬,看見裴子宋暗示的眼神,跟著兄長走了出去。
進到隔壁那間房,見兄長合攏房門後,背對著她一副苦大仇深,難以啟齒的模樣,裴雪青主動開口:“阿兄可是有什麼話與我講?”
取個棋而已,哪裡需要她搭手,再說阿兄向來禮數周到,平白無故絕不可能將客人晾在一旁。
“雪青,阿兄知你從不任性,故你說要來河西,阿兄不問緣由便陪你過來,可事到如今——”裴子宋嘆了口氣,“阿兄實在不可看你再這樣下去,不說你的出身,即便尋常人家的姑娘,也絕沒有趕著給人做小的道理,你可明白?”
“……”
裴雪青慌忙搖頭:“阿兄,你誤會我,也誤會沈少將軍了……”
“沈少將軍為人恣意,待人何曾這般有禮過,他方才這樣對我,難道不是為了討好我這如父長兄,好與我提納你做小之事?他怕是一會兒手談之時便要開這個口,阿兄提前知會你,此事你莫怪阿兄,阿兄絕無可能答應。”
裴雪青又是哭笑不得,又是著急得解釋不清:“阿兄,當真不是這樣的!”
“那你來河西究竟是為了誰,他今日究竟又是打的什麼算盤?”
“我來河西的緣由的確不能告訴阿兄,但我也許知道沈少將軍為何如此——”裴雪青思忖回想了下,“不知阿兄從前可與郡主有過非同尋常的交情,我看沈少將軍今日分明像在拈酸吃醋,向阿兄宣示他與郡主的關係呢。”
裴子宋一愣,猝不及防結巴了下:“我、我與郡主哪裡有什麼非同尋常!”
“今日本是稚衣妹妹過來探望你傷勢,沈少將軍卻反客為主,將她要說的話全說了,要盡到的禮全盡了……阿兄光顧盤問我,我倒要問問阿兄,你對郡主可是有什麼?”
“絕沒有!”裴子宋耳根通紅,“……我只當郡主是位說得上話的同窗好友,絕無半分逾矩念想!”
*
隔壁,姜稚衣坐在客椅上瞪了眼元策:“瞧瞧,我說你把人家嚇到了,人家兄妹倆這會兒肯定在隔壁交頭接耳呢。”
“人正不怕影子歪,讓他們交去。”元策大喇喇坐在她身側
姜稚衣低哼:“你這不是耽擱我放紙鳶嘛!”
“所以——你真的喜歡放紙鳶?”元策偏過頭來。
姜稚衣不明所以:“什麼叫我真的喜歡?”
“你自己說的,什麼仲春二月,草長鶯飛,你的紙鳶不小心掛上樹枝頭,我站你身後幫你摘下,然後你一回頭,我一低頭,我們就——”
姜稚衣愣了半天,終於想起來這是在背什麼詞兒,驀地撲上前一把捂住元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