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江堯看著蘇宥離開, 笑眯眯地走到傅臨洲面前,滿臉寫著八卦:“和小蘇同學關係突飛猛進啊,昨天發生什麼了?”
“沒。”
“為什麼沒有?不都抱回家了嗎?”
“因為不是每個人都像你。”
江堯臉色一哂, “你怎麼也跟著小傢伙擠兌我?我和他朋友, 不是你們想的那樣,我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哎算了, 不說了, 說了心煩。”
江堯抽出椅子坐下來,“什麼時候去德國?”
傅臨洲看了一下行程表,“後天。”
“真不帶季小猴去?”
季小猴本名季天昀,是江堯的侄子。
“不帶。”傅臨洲想起這個就心煩。
“他非要跟著你啊, 氣死我了,我對他這麼好,買這買那, 他理都不理我, 你就在他面前打了兩行代碼,他就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還說長大了要來安騰工作。”
吐槽完之後, 他還不忘問傅臨洲, “你和蘇宥, 到底算什麼關係?”
傅臨洲沒回答他。
“不管到哪一步了,有一點很明確,你倆絕對不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了。”
傅臨洲的手兀然頓住, 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翻了一頁。
江堯瞭然地笑了笑。
“行, 後天機場見, 對了, 我幫你找了一個德語翻譯,你就不用準備了。”
江堯離開前還不忘逗弄一下蘇宥,走到他桌邊,故意問他:“小蘇同學,後天能把初言帶去嗎?”
蘇宥更加來氣,直接扭頭不看他。
江堯笑了笑,拎著外套離開了。
下午傅臨洲囑咐蘇宥安排一下去德國的事宜,主要是訂機票和酒店。
蘇宥咬著指頭前思後想,還是沒敢把自己和傅臨洲安排在一起。
他其實還想在飛機上和傅臨洲坐在一起,這樣就可以和傅臨洲聊天,可是他覺得自己這樣實在暴露得太明顯,最後還是把江堯和傅臨洲的座位選在一起。
到機場的時候,他見到了傅臨洲口中的“江堯的侄子”。
原來不是小朋友,已經快十五歲了,站在江堯身邊,沒比他矮多少。
江堯朝傅臨洲笑了笑,“沒辦法,他非要跟來,你放心,他的費用我出。”
季天昀舉起手,“我自己出,臨洲哥,我自己出,你們工作我就在旁邊安安靜靜坐著,絕對不會打擾你們的。”
傅臨洲問他:“你父母同意?”
“同意,期末考試已經結束了,我不是逃課出來的,”季天昀湊到傅臨洲身邊,和傅臨洲站在一起,滿臉洋溢著笑容,興奮道:“臨洲哥,我從去年開始就在學編程了,我準備參加編程比賽,和你當年一樣!”
“挺好的。”
傅臨洲想回頭找蘇宥,又被季天昀抓著說話:“我昨天做了一個密碼測試小練習,又寫了一個單片機矩陣鍵盤的代碼包,但是我寫得很亂,臨洲哥,你有空幫我看看嘛?”
傅臨洲開始給季天昀講解單片機是基礎,先把原理掌握好。
蘇宥聽不懂,只能低頭看自己的鞋尖,無聊地踩著地上的指示燈。
江堯發現了他的落寞,走過來站在他旁邊,“沒把初言帶來?”
蘇宥看見江堯就自動扭頭。
江堯氣極反笑,“初言讓你不理我的?”
蘇宥嘟囔著:“沒有,初言說他和你沒關係。”
“呵,小孩就是小孩。”
蘇宥往旁邊挪了一步,江堯偏不放過他,小聲問:“你是不是喜歡傅臨洲?”
蘇宥連忙瞥了一眼傅臨洲,嚇得差點被口水嗆住,壓著聲音說:“不是。”
“喜歡就喜歡唄,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蘇宥急得攥緊了自己的行李箱拉桿,呼吸不勻,低著頭說:“沒有。”
江堯追著他說:“就你這點小心思,傻子都看得出來,你就告訴我,我可以幫你啊,我幫你追他。”
蘇宥往後躲了一步,江堯勾著腦袋湊上去,故意臊他。
“江堯。”傅臨洲冷聲道。
江堯和蘇宥同時抬頭,看到了一臉不慍的傅臨洲。
蘇宥不知道傅臨洲在生氣什麼,心虛地低下頭,無措地用指甲摳了摳行李箱的拉桿。江堯則嬉皮笑臉地迎上去,對傅臨洲說:“小助理沒人聊天,我就替你陪陪他。”
“你夠閒的。”
“就是很閒啊,我陪侄子來旅遊的啊,”江堯勾住季天昀的脖子,笑道:“你小子,你喊我舅舅,喊他臨洲哥,亂輩分了知不知道?”
季天昀搖搖頭,“我就要叫臨洲哥。”
江堯揉了一下季天昀的頭,又和傅臨洲聊起了投資實驗室的事,“對方開價多少?”
“六百萬。”
“嚯,還不低,這是一口價還是?”
“只是投資,不包含設備維護以及每年的技術研發投入,但包含專利權買斷。”
“那得多少錢啊?你真想好了?其實我感覺我們公司的技術團隊也很不錯,每年送他們出國交流學習不就好了?”
“不夠。”
“臨洲,你是不是對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咱們幾年做出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錯了,非要三年五年邁一個新臺階做什麼?你在短期內是不可能超過你爸的,你爸靠著你爺爺,從房地產起家的,縱橫商界都幾十年了。”
“我不是為了超過他。”
季天昀在旁邊搭腔,“是啊,臨洲哥有自己的想法和規劃,舅舅,你可別拖後腿。”
江堯在季天昀的後腦勺扇了一巴掌,“滾滾滾。”
季天昀不滿道:“本來就是,舅舅你這種不懂技術的不要亂指揮,臨洲哥需要像我這樣和他一樣搞技術的,和他並肩前行,臨洲哥,等我成年了,我就進安騰和你一起工作,不對不對,我要入股!”
傅臨洲笑了笑。
蘇宥在旁邊聽著,心情不免低落。
他對編程一竅不通,大學時候的計算機通識課,是他四年裡分數最低的一門課。
重修了一遍還沒超過八十分,直接拉低了他大一那年的績點。
蘇宥想了想,他是不是要隨身帶一本編程書?沒事的時候就翻翻?
心裡藏著事,走路都忘了看路,過安檢的時候蘇宥差點摔倒,傅臨洲及時握住他的胳膊,把他扶了起來。
蘇宥的心跳停了一下,倉惶抬頭。
視線對上的時候兩個人不約而同地錯開,蘇宥站穩之後,傅臨洲便鬆開他。
蘇宥小聲說:“謝謝傅總。”
傅臨洲沒有回應他。
蘇宥剛要失落,傅臨洲又回身把蘇宥拎到他前面,聲音不冷不熱:“不要低著頭走路。”
蘇宥愣了半瞬,忍不住雀躍起來。
前兩天傅臨洲答應過他的,不管怎麼樣,不會不理他。
蘇宥朝傅臨洲笑了笑,傅臨洲又看到他的酒窩,鬱結的心情不免舒暢了許多。
十幾個小時後,飛機在柏林勃蘭登堡機場降落。
一月的柏林寒風凜冽,溫度是零下,空中飄著鵝毛大雪,蘇宥冷得打了個寒顫,把羽絨服拉鍊拉到最頂端還是有風灌進去。
可是他的圍巾在箱子裡,一行人已經即將走出機場,不會有人停下來等他打開旅行箱翻找圍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