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學武!你別走!
所以只能是他爹媽代為行禮。
當然了,李學武不能讓對方行這個禮,畢竟要叫三大媽的,不是一個輩分的。
從堂屋裡出來,又跟幾個爺們和三大爺說了幾句話,李學武這才往家裡去了。
劉茵早就在外屋門口等著他了,見著兒子進來,先是拿炕上的笤帚疙瘩往他身上劃拉劃拉,這才讓他進了裡屋。
屋裡只有大嫂趙雅芳在,看見李學武進屋後主動問道:“咋說了這麼半天?”
她們就在屋裡坐著,隔著窗子看對面兒清晰的很。
“三大爺找我念叨這點事,一大爺又說了說”
李學武坐在了炕邊的凳子上,看著母親問道:“昨晚沒嚇著吧?”
“嚇著啥,葛淑琴折騰那會兒我就知道,院裡人回來又鬧了一陣,消停那會兒都幾點了”
劉茵介紹道:“我跟你嫂子睡不著了正在炕上躺著說話呢,就聽有人敲外面門”
“聯防叫了一大爺又鬧了一通,我那會兒就知道對面大小子出事了”。
“你說啊,這心咯噔咯噔的,半宿沒睡著覺”
劉茵抿著嘴擺手道:“等一大爺招呼人搭靈棚收拾外面的時候徹底睡不著了”。
“我出來的時候我奶還叮囑我呢,讓提醒你們去後屋睡去,省的嚇著了”
李學武抻了抻身上的大衣,道:“今晚上院裡一直都有人,睡不消停,還是去後面吧”。
“是,想到了”
劉茵點頭道:“毓秀還說去東院睡呢,可隔著大院牆就是外面,怪鬧的慌的,就都去後院了”。
“她們倆已經先過去後院了,我這不是等你嘛,你嫂子說陪著我”。
“等我幹啥,我爸的帳寫完了,還能不記得咋地”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困了就趕緊去睡覺吧,明早秦京茹那邊還要熱鬧,還是睡不好”。
劉茵也是真乏了,點點頭,問道:“你還要待一會啊?記得別直接回家啊!”
“知道,您放心吧”
李學武站起身說道:“我這就去團駐地轉一圈兒”。
“去,這孩子!”
劉茵的話裡意思是遵老講兒,白事上鬧騰多,家裡又是孕婦又是小孩子的,不要直接回自己家,去別處轉轉。
李學武可倒好,理解了母親的意思,卻是超常規發揮。
你不是說有髒東西跟著我嘛,我帶它去衛三團駐地轉一轉,給它來個灰飛煙滅!
李學武怕娘倆兒害怕,在屋裡等著,想著送她們去後院。
劉茵扶著趙雅芳下地,嘴裡輕聲唸叨著:“作孽了,剛生完孩子,還是大出血,月子裡就要折騰”。
“快別說這些了,聽著心裡都不得勁”
趙雅芳擺了擺手,沒叫婆婆再說,看著李學武望過來,皺眉解釋道:“是三大媽嫌棄葛淑琴生了個閨女,吵著要接回來送閆解成”。
“他們家處那個事?!”
劉茵不滿地撇了撇嘴,道:“餿吧極了,你看報應來不來吧”。
婆媳兩個都很是憤慨,顯然跟李學武唸叨著的不是她們第一次說起這個了。
李學武也僅僅是皺了皺眉頭,這不是自己家裡的事,管不著。
等母親和大嫂收拾完,他便送了兩人往後院去。
在後院打了個轉,又走了出來,到門口跟三大爺和一大爺打了聲招呼出了垂花門。
可能是因為幫忙累著了,小子們今天也沒有看書,東屋黑著燈,早早睡了。
李學武沒理會傻柱的招呼,示意了外面,點點頭便往出走。
到大門口看了一眼影壁
跟母親說的是去團駐地轉一圈,可他沒費這個事,他就不信哪個不乾淨的敢跟著他走。
要說真信這個,當初他就不該去墳圈子捉蛐蛐,要真有這玩意兒,他身後的恐怕早就能組成兩個連了。
什麼特麼牛鬼蛇神,在絕對勇氣和實力面前都是個笑話。
但在冷風面前李學武就是個笑話……
不怕這、不怕那的他到家的時候已經凍的der了呵的了。
——
十月的第一天,太陽還沒有升起,李學武已經悄悄地爬了起來。
顧寧身子動了動,看向黑暗中的李學武,眨了眨眼睛,提醒道:“多穿點”。
“吵醒你了吧”
李學武笑了笑,指了昨晚就準備好的衣服,道:“我出去穿,你繼續睡”。
說完,抱著床凳上的一堆衣服便出了房門。
隨著月份漸大,顧寧也變得嗜睡了起來,尤其是不用上班以後,中午還要多睡一覺。
李學武將書房的燈打開,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才五點多一點。
收拾一會兒,再用二十多分鐘趕到四合院,時間剛剛好。
他倒是很聽話,先穿了條秋褲,褲腳掖在了厚襪子裡頭。
秋褲外面又穿了條毛褲,毛褲外面又套了條寬鬆的褲子。
這還不算完,上身是襯衫套毛衣,一會兒還打算穿那件軍大衣去。
什麼叫二八月,亂穿衣啊!
就是早上這會兒穿少了凍死你,中午那會兒穿多了熱死你!李學武經歷過的事情多,知道出殯的時候異常的冷,所以多穿點兒沒毛病。
這可跟你尿性與否沒關係,就算是你長了一張閻王爺的臉,在出殯這會兒,太陽還沒升起來的時候,該冷還是冷。
李學武本來還打算把手悶子找出來的,可後來想了想,不太好,就戴了一副廠裡發的勞保手套。
可還沒等他開出家門口的街道呢,他就後悔了。
等到了四合院這邊,腸子都要悔青了。
全身上下就特麼手和臉冷。
眼睛長在臉上沒有辦法,得看著路。
他把冬棉帽反過來戴的,腦門和耳朵不涼,再戴著棉花口罩,就剩下眼眶周圍冷。
可是手呢!
手上真缺一副手悶子啊!
“咋地了?”
傻柱幾人站在大門口抽菸打屁,見著李學武停好了車走過來齜牙咧嘴的,滿臉看熱鬧的表情。
李學武也沒回答,直接把手順他脖頸子伸進去了。
“嘶~~啊!窩草!”
傻柱一嗓子差點把棚子裡的閆解成嚇散了魂兒。
周圍看熱鬧的爺們兒紛紛笑鬧了起來。
現在這會兒站在門口說話的,都是二三十歲的。
老一輩兒的,或者年歲大的,都在院子裡坐著。
靈棚那邊仍舊燒著值錢,可只有閆解放一個人在看著燈燭。
這倒是沒什麼,就他們哥倆兒能頂事兒,可不就是得換著來嘛。
但是,守靈可不僅僅是家裡人守,還有親戚、朋友,乃至是要好的四鄰。
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李學武就見著這哥倆兒忙活,也沒聽誰說來守靈了,可見三大爺的人緣是真的“好”。
當初家裡仨小子,就算是閆解曠歲數小,可還有閆解成和閆解放呢。
這周邊四鄰哪家有白事,三大爺但凡讓家裡這倆大小子去一個幫忙守靈的,今天都不能混到這個地步。
你要說家裡倆小子忙,或者怕這個,那就比別人多隨一點點禮錢,再讓他們幫忙燒火打靈活兒啥的,也不能這樣。
這叫今日必有當初。
只有遇到事兒了,才能看得出你當初做沒做到。
昨晚李學武來這邊,看著這些爺們沒所顧忌的樣兒,明顯的就是故意的。
都是看在街坊鄰居的面子上,也看在一大爺忙前忙後的辛苦樣,這才都沒走的。
不然席面一散,人也就都散了。
白事,夜裡真要是就剩主家自己在,那臉上可真就難看的緊了。
李學武不知道自己家裡都是怎麼幫襯這種事的。
不過想來,父親是醫生,這四鄰有個頭疼腦熱的他都熱心腸幫忙。
再一個,大哥不會去這種事,老三膽小,自己在部隊的時候應該是父親自己去的。
晚上多坐一會兒,禮錢隨多一點,也沒人會跟他在意這個。
這周邊四鄰只有欠李順人情的,還真就沒有李順欠別人人情的。
李學武看了門口的炮仗殘渣,知道這是崩過了,院裡人該醒的都應該起了。
他也沒往院裡走,鬧鬧哄哄的,去哪都不合適。
“昨晚都忘了問了”
李學武看向傻柱說道:“秦家的紅事和他們家的白事誰先走,說好了嗎?”
“不知道啊,一大爺他們商量定的吧”
傻柱撓了撓下巴,道:“這玩意兒誰先走能咋地”。
他又想了想,看了看周圍幾人問道:“哎,哥兒幾個,中院秦家說幾點接親?”
“一個點兒”
院裡老七笑著回答道:“都是要趕在太陽出來前出門”。
“不過沒關係”
老七又聳了聳肩膀,道:“昨天秦姐就來這邊跟三大爺說這個事兒來著,一大爺也說,按照老禮兒,紅事先走”。
傻柱點了點頭,看向李學武撇了撇嘴,道:“我是聽著好一陣爭執來著”。
說著話示意了身後的大門口,道:“三大爺還想在門上貼白聯來著,秦姐不讓”。
老七也湊過來說道:“三大媽聽見了,差點要鬧起來,還是院裡人都說不讓貼,這才拉倒”。
“艹!這大門除了紅事能貼,別的事甭想著”
傻柱撇了撇嘴道:“這是早就定下的規矩,你貼白的,讓其他人家怎麼走?”
“嗨~!別提了!”
老七就是個碎嘴子,兩口子嘴都是租來的,睡覺都得說著話。
“昨天就這個白事和紅事,好一陣協商了,一大爺勸了這家勸那家,總算是擺平了”。
“後院!”
老七用大拇哥往身後比劃了一下,撇嘴道:“秦淮茹他二叔和二嬸兒在呢,她那二叔是沒喝酒啊,要是喝了酒,昨天更熱鬧!”
“你不嫌事兒大怎麼著?”
傻柱瞪了他一眼,道:“他們家這事兒啊,少說為好”。
“是是是~”
老七笑了笑,對著傻柱鬧笑話道:“我這不是想起你前老丈人了嘛,多說了一嘴”。
“去!滾蛋!”
傻柱聽他這麼說,也是好笑地罵了他一句。
昨天秦淮茹他二叔在家裡辦完了喜事,來城裡送閨女出嫁。
跟傻柱遇著的時候兩人都還有些尷尬。
當初傻柱差點成了他的女婿,他也差點成了傻柱的丈人。
現在遇到了,秦淮茹給介紹著互相說了話,算是把以前的事給翻了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