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弄沫 作品

第370章 我給你個承諾

其中有七人或是位高權重,或是年輕英俊都被杜小燕發展成為了“親密愛人”。

按照她的說法,這不是不要臉,而是追求真正的愛情。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些瞭解內情的人編了一首打油詩嘲諷道:

“龍井茶葉天水泡,貓兒鬍子嘴上翹,吃喝玩樂真逍遙,最後奉賠睡一覺。”

杜小燕家裡常年累月幹部不斷,儼然成了鄉鎮裡的“幹部招待所”了。

正因為有著密密麻麻地關係網和保護她的傘,杜小燕舒舒服服、平平安安地瀟灑了近5年。

杜小燕從信用社裡掏出來的錢,除了供自己花銷之外,還用來拉攏上層關係。

許多人明明知道她有經濟問題,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在查賬時,還給杜小燕通風報信,幫助其掩蓋罪證,讓她數次逃過查賬。

當然,為了報答這些幹部的“關照”,杜小燕也要做一下“自我犧牲”。

這對於她來說不算是什麼為難的事,從結婚後認識糧食站站長開始,她就懂得獲取權利福利所需要付出什麼。

她一直在說,三個記錄員一直在忙著記錄,寫完一張紙便遞給向允年審核查看,隨後送出門外去執行調查。

紀監辦案不會抓人,多是帶回來接受調查,不過杜小燕這會兒已經沒有必要胡亂攀咬其他人了。

她每說一個人名,都會提供證據所在,這些年為了自保,她可沒少留證據。

可以這麼說,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掏開這麼大的一個窟窿,絕對不是她一個人的功勞。

李學武在她供述的這些人裡聽到了好幾個熟悉的人名,萬萬沒想到系列。

眼瞅著案情重大,向允年先坐不住了,跟李學武和鄭富華通氣,說得去請示領導了。

再特麼這麼抓下去,他一個人絕對是頂不住了。

鄭富華的擔憂不比他的小,聽杜小燕說了這麼多的關係,那銀行詐騙案的牽扯也絕對小不了了。

最後是李學武主動開口,同杜小燕安慰了幾句,請她休息一會,喝點水,晚一點再開始。

杜小燕真是說痛快了,真是幹財務的好料子,所有涉案的人名、職務、關係,一個不落,一個不錯,全都對得上號。

更厲害的是什麼,她能清楚地記得利益輸送的具體形式和數額,在沒在一起睡過覺,睡過幾次,都是在哪,就差點給三人說一說具體的實施過程了。

因為讀者都是正人君子,李學武聽了也沒記下來,畢竟大家都不喜歡看這個。

杜小燕在離開前問了李學武一句,她會不會死。

李學武看了鄭富華一眼,隨即給記錄員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先出去。

而保密部的同志看得出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站的遠了。

等杜小燕身前就剩他和鄭富華、向允年三人的時候,很是認真地解釋道:“這個案子是天大的罪名了,你一個人頂絕對活不了”。

“啊?!”

杜小燕心裡一慌,差點跌坐在地上,好在是李學武出手及時,一把攙扶住了她。

又給緊張的保密部幹事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不要過來。

“現在我們先辦違紀的問題”

李學武慢慢開導她說道:“你所說的這些人情況屬實,證據屬實,對吧?”

“是!我保證!”

杜小燕認真地保證道:“所有關鍵證據都在我交代的位置,你們去拿,一看便知”。

“好,我也給你個保證”

李學武認真地講道:“只要你交代的這些人情況屬實,他們的問題大過你,你的問題已經不是大問題了,懂嗎?”

“我懂!”

杜小燕這會兒已經慌了,李學武說的話已經影響了她的正常思維。

況且這話也沒錯,按照正常思維邏輯,兩個人在同一個案子裡,誰惹的豁子大誰最慘,不是嘛。

“我要檢舉揭發!”

她特別激動,也是特別主動地講道:“我要說明張淑琴死亡案件的事實”。

“這個不急”

李學武按住了她的肩膀,輕聲說道:“你先給我們鞏固戰果的時間,貪多嚼不爛,先把這些人的問題調查清楚,殺人案的事你好好理清思緒,寫下來,我們一會回來再問你,好吧?”

“李處長!”

杜小燕見李學武要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好像落水之人抓住那根救命稻草一般。

“我是第一個主動交代的,也是揭發人”

“我明白,我懂你的意思”

李學武聽明白杜小燕的意思了,她這會兒的思維邏輯已經崩潰了,再問下去容易出事。

就算是她都交代清楚了,可上了庭,精神狀態出問題,到時候全都白扯了。

所以李學武說要穩,既然違規違紀的案子已經露出來了,那就可著向允年他們辦。

給杜小燕留出緩和精神的空間,也給向允年向上請示的時間。

鄭富華明顯的已經急了,這會兒他也要出去佈置和請示的,高震那邊可是等著他回覆呢。

而且審訊暫時告一段落也好,正好吊著杜小燕,不讓她太過於放鬆,對於戴罪立功的執著不能鬆懈。

“我給你保證,我們一定是第一時間先詢問你,給你立功表現的機會”

李學武今天做的保證特別的多:“你記住了,你所參與的案子,無論哪一個,必然是死局!”

他拉著杜小燕的袖子輕聲提醒道:“但在違規案件中你的表現特別的好,我保證你死不了”。

“你好好想一想,在殺人案中誰才是主謀,誰才是兇手,誰是個高的,能幫你頂起這顆槍子的,你就活了,懂嗎?”

“我懂我懂”

杜小燕這會兒的精神狀態其實已經有些不對頭了,向允年也看出來了,在李學武做心理疏導的時候一句多餘的話都不敢說。

李學武充分取得了杜小燕心中的信任,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明白就好,像你這樣的其實好好表現,再加上外面又是這種形勢,嗯,不用我多說吧?”

他說什麼了?

其實什麼都沒說,可杜小燕心裡已經在把自己的後半生往好處想了。

人心都是這樣的,在出事的時候都會期盼著往好處想,尤其是有人給了你一束曙光,更是緊抓著不放手。

杜小燕是兩眼放光芒地看著李學武走出審訊室的,顧不得保密幹事給倒的茶水,接了紙筆便開始寫了起來。

她真怕門外那些人有交代的比她早,搶了她坦白從寬的路。現在這個時候,也甭說什麼舊交情了,她要活命,就得有人給她堵槍眼去。

反正以前是她堵那些人的“槍眼”,現在輪到他們來還債了。

紀監一樓審訊室走廊,李學武剛出來,便發現各個審訊室門口站了人,都是帶著長槍的保衛幹事。

他們剛剛出來的這間也是一樣,看來紀監的領導已經知道案情的嚴重性了。

向允年出門打了聲招呼便跟著領導秘書往樓上去了。

鄭富華也沒跟李學武說什麼,找了值班室就去打電話了。

就剩下李學武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他只負責審訊工作,還真沒察覺到自己這個時候成了閒人。

回去跟杜小燕聊聊?

這當然不行,且不說紀律,他一個人聽了可不管用,整不好容易背鍋。

所以便往大廳走,想要找個長椅坐下休息休息。

剛出了這邊的走廊,便見著自己的老朋友,北新橋派處所所長段又亭正愁眉苦臉唉聲嘆氣地坐在長椅上。

“呦!段所!好久不見了!”

李學武故意大聲地打了招呼,隨即挑眉問道:“您這是來辦案的?”

“李處長!您就別磕磣我了”

段又亭早就看見李學武從審訊室出來了,一同的還有鄭局,他就不信李學武不知道他的事。

“呦呵,我還磕磣你了?”

李學武掏出香菸坐在了段又亭身邊,抖出一根菸自己叼了,剩下一支遞給了他。

段又亭瞅了瞅李學武手裡的煙,猶豫著還是拿起點了。

“唉我也是萬萬沒想到,會有今天這個情況啊”。

“是嘛?我也正想說這個呢”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吐了煙霧說道:“我是萬萬沒想到,你濃眉大眼的老段也背叛組織了?!”

“哎哎沒那麼嚴重!”

段又亭趕緊制止了李學武的話頭,再說下去他得拉出去槍斃了。

“我就是當年沒受住誘惑,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

“呵呵”

李學武冷笑一聲,道:“這會兒說人家誘惑你了,你怎麼不說說自己呢?”

“當時她才多大點,十七?”

“禽獸啊,十七你就敢鬧出人命來,你怎麼下得去手的呢?”

“你看看我,我也是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我怎麼就能堅守本心,怎麼就能堅守讜性,怎麼就能做個好人呢?!”

“我錯了”

段又亭被李學武說的慚愧不如,老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我不如你,我文化素質低,犯了低級趣味的錯誤,走了背離組織的道路”

“行了,你也真是個棒槌”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看著他說道:“知道人家怎麼評價你的嘛?”

“一個大公無私樂於助人,並且不圖回報,心地善良的好大哥”。

“這”

段又亭抬起頭茫然地看著李學武,問道:“她她是這麼評價我的?”

“你特麼不會以為這是好話吧?!”

李學武有些震驚於段又亭的舔狗屬性了,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了是吧。

“我我想想”

段又亭重新低下頭,抱著腦袋說道:“我們已經很久都沒有聯繫了,那時候她還小,不懂事”

“你可給我打住吧!”

李學武拍了拍段又亭的肩膀,道:“你確定你說的跟我剛剛認識的是同一個人?”

“她有沒有告訴你,她先前離過婚”。

“這是自然,我是幹什麼的!”

段又亭很是自信地說道:“你不要因為這件事懷疑我的工作能力,她跟我坦白過,她有過一段不幸的婚姻”。

“這是真的!”

看著李學武滿眼震驚的表情,段又亭很是篤定地說道:“我確定她跟我說的都是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