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梨 作品
第 52 章 忘記姓名
因為羞恥。
因為一些趨向保守的讀者認為,女主談性是恬不知恥,是過於開放,是不可饒恕的錯。
她就該無慾無求,單純到腦中只有對男主的愛,就像一個漂亮的、按照意願按部就班履行“愛男主”這一義務的完美人偶,方便隨時代入的一個無靈魂軀殼。
林格在大學時曾為此和舍友展開激烈的探討,她能夠頭頭是道地將這種“被強迫的甜”分析成大環境和成長曆程中不正常的性知識。似乎社會總是對女性多一分苛責和要求,貞,潔在女孩子身上成了沉重的牌坊,男性卻將失去它視作能證明魅麗的光榮榜。水性楊花和風流倜儻,同樣性質的詞因不同的性別而被賦予不一的褒貶。
林格從不為她主動示好而愧怍,她的心結在於主動示好的對象是兄長。
那是超過性別之外的另一道倫理天塹。
這次,是林譽之先跨過了。
她“被迫”地去同無數古早言情小說女主共感。
這不是林譽之第一次嘗試取悅林格,早在共同擁有的體驗後,林譽之便俯下身,毫無遺漏地吃掉妹妹為他而起的所有痕跡。
他深刻記得自己忍耐了多久,用了多大的力氣去剋制自己,才能把她好好地哄著,慣著,不動聲色地要她越來越快樂,越來越離不開他。
然後便是分手。
初初被迫分手的那段時間,林譽之恨她恨得咬牙切齒,恨到早知就不該那樣溫柔謹慎地對她,直接吵死算了;後來呢?後來林譽之想,她只要道個歉,說聲對不起,他就完全原諒她。
林格始終沒有來。
還是他主動,千里迢迢地過來,處心積慮地安排了這場只有兩人的異國旅行。提前訂滿房間,買通酒店前臺貪財的服務員,默不作聲地看著小偷盜竊妹妹東西時不制止、藉故上衛生間時將對方毆打掉兩顆牙齒,付費支開她同公司的那兩個小朋友……林格不會知道,艋艋和趙薔是在他授意下才說出那番話,就像她完全想不到,她丟失的手機和錢包,此刻都穩穩地躺在林譽之的行李箱中。
林譽之會還給她,但不是現在。
林格想,此刻的她一定很像一尾魚,一尾從車廂水箱中甩到沙漠上的魚。
小時候看過的定格動畫中,會用許多幀畫面來刻畫的一條可憐小魚。
粗糲到能貫,穿魚身的石頭上不滿能撐石皮魚月復的沙子,乾燥,炎熱,蒸騰的海市蜃樓。
她臉色並不妙,抬手遮住眼睛,好像就能催眠自己忘掉,忘掉對方是自己的哥哥。
林譽之已經不是那個只知道提前準備好雨衣的男大學生了,他撫摸林格的額頭,大拇指順著她的臉頰,安撫地觸碰。林格的異樣表現,明明已經動心卻沒能氤氳出歡迎他
的東西。她的表情,呼吸,皮膚,都是已經準備好的表現,卻偏偏不到充分接納的地步。
他沒有強迫林格,只是無聲嘆口氣,俯身向下,埋首。
林格說:“哥哥,髒。”
林譽之捏住她手腕,沉沉:“別叫我哥哥,今天我只是你的情人。”
只是她的情人。
林譽之有足夠的耐心等她放鬆,什麼兄長什麼哥哥,只要能得到她,即使是做她監護人、當她養父都同樣可以。只要能長久在一起,無論是什麼名聲,什麼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