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玄淵界

 "九幽黃泉的入口..."蘇璇不知何時醒來，聲音虛弱卻帶著決絕，"青冥玉既然選擇你，或許這就是天意。但你要記住，推開這扇門的人，從來沒有回來過的。"

 黃泉倒影

 青銅巨門在霧中發出沉悶的轟鳴，門環上的雙頭蛟龍突然轉動眼珠。林秋後退半步，發現腳下沼澤不知何時變成了光滑如鏡的黑曜石地面，每一塊石板都倒映著扭曲的星空。蘇璇按住他握劍的手腕，指尖金光明滅，在兩人周身結出梵文流轉的金鐘罩。

 "別碰那些倒影。"她聲音嘶啞得厲害，肩頭黑氣凝結的骷髏圖案已經蔓延到鎖骨，"這是黃泉引路石，照見的不是當下星辰，而是..."

 話音未落，最近的黑曜石突然泛起漣漪。林秋看到十五歲的自己正在北冥海掙扎，浪濤中浮現的巨型觸鬚將他卷向深淵，而襁褓中的青冥玉發出淒厲鳴響——這分明是他記憶裡不曾存在的畫面。

 雙頭蛟龍的門環突然咬住他的手腕。劇痛中，林秋驚覺血液並未滴落，而是化作金色流光被門縫吞噬。整座青銅門開始震顫，門軸轉動帶起的罡風掀飛了蘇璇的金鐘罩。當林秋的視野重新清晰時，眼前的景象讓他寒毛倒豎。

 無數青銅棺槨懸浮在血色蒼

穹下，棺蓋上纏繞著刻滿符咒的鎖鏈。這些鎖鏈最終都匯聚到中央的祭壇，壇上矗立的石碑流淌著水銀般的文字。更詭異的是，這裡沒有上下之分，他的影子在腳下與頭頂同時存在。

 "三十三重顛倒界。"蘇璇捏碎最後一塊靈石補充靈力，傷口滲出的黑血在半空凝成詭異符文，"傳說黃泉有九十九道輪迴，這裡恐怕是..."

 淒厲的鴉鳴打斷了她的話。十二盞白骨燈籠自虛空亮起，提燈者皆是半透明的紅衣女子，她們赤足踏過棺槨時，鎖鏈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林秋握劍的手微微發抖，那些女子面容竟與蘇璇有七分相似，只是眉眼間縈繞著化不開的怨氣。

 紅衣女子們突然齊聲輕笑，聲音像是碎瓷刮過琉璃。林秋的識海瞬間翻湧，青冥玉在眉心灼燒出北斗圖案，強行穩住他即將潰散的神魂。蘇璇突然咬破舌尖噴出血霧，血珠在空中結成怒目金剛的法相。

 "快走！這些是往生殿的引魂姬！"她拽著林秋躍上最近的棺槨，腳下青銅棺蓋突然掀開，伸出的枯骨手掌差點抓住腳踝。林秋反手揮劍，劍氣掃過的鎖鏈應聲而斷，被斬斷的鎖鏈卻化作黑蛇纏上劍身。

 噬魂劍突然發出興奮的嗡鳴，劍柄饕餮紋張開巨口，竟將黑蛇盡數吞噬。林秋右臂龍鱗甲冑蔓延至肩頭，眼前突然浮現陌生記憶：黑衣劍客站在同樣的青銅棺陣中，手中長劍引動九天雷霆，而那人側臉與自己宛如鏡像。

 祭壇方向傳來玉磬清音，所有紅衣女子瞬間消散。林秋這才發現祭壇下方跪著個青衣書生，那人正在用硃砂筆在棺槨上書寫生辰八字。當看清最近棺槨上的名字時，蘇璇突然劇烈顫抖——那分明是她自己的名字，而落款日期竟是三年前她突破元嬰境那日。

 書生轉過頭來，面容竟與青嵐宗膳房的王二胖一模一樣。他咧嘴笑時嘴角裂到耳根，露出滿口尖牙："蘇仙子，三年前你本該命喪九霄雷劫，如今這偷來的陽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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