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這東西聞起來異香，可嚐起來卻苦到了老夫的天靈蓋

 “陛下……可曾想過瓜哇如何治理？”

 “治理？不是說過麼，在哥羅富沙設立都護司，也就算是我大唐的駐地……”

 李賢話還沒說完，張柬之就打斷了：“陛下這咖啡果然提神醒腦，此事也是老臣方才才想起來，按照陛下的意思，這哥羅富沙應當在陛下的規劃中極為重要，可……

 “攻打下瓜哇的是狄光嗣，瓜哇的皇室是迪亞，迪亞又是狄光昭的髮妻……”

 張柬之說到這兒就住嘴了。

 李賢也沉默了。

 他懂張柬之話裡的意思——狄家在瓜哇的勢力就太大了。

 所謂的咖啡提神只是個說辭，估計這事兒在老丈人心裡也埋了許久，一來是狄仁傑和他關係匪淺，二來是這種事情終究只是隱患，說出口，就有誹議同僚的嫌疑了。

 略微思索了一會兒，李賢搖頭：“此事不急，狄相還在，瓜哇就亂不了，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

 給老丈人留下了一些咖啡豆，李賢從東院出來，心有唏噓。

 難怪，古往今來的皇帝最愛乾的事兒就是卸磨殺驢。

 這種事情還真是不得不防。

 自己信任狄仁傑，也相信狄仁傑幹不出這種事情，但自己的後代呢？狄仁傑的後代呢？

 狄仁傑的後代又能否像狄仁傑效忠自己一樣效忠自己的後代呢？

 這誰都說不好。

 最穩妥的做法，只有效仿歷朝歷代的“開明之君”，將手中刀斧落向昔日的班底。

 “愁……老趙現在還沒生出來，該不能以後歷史課本上學的杯酒釋兵權主角變成了我吧？”

 李賢一路走到興慶宮。

 近日無大事發生，眼瞅著幾個小娃娃都能走會蹦了，興慶宮裡幾個妃子又動了生二胎的念頭，即便是生永盛時哭天喊地，嚷嚷著說什麼也不生了的鈴兒也沒能例外。

 最關鍵的是這幾個妃子都跟自己親密得緊，不像那些還沒被寵幸的妃子一樣放不開，勾眼挑眉間就把李賢騙到了床上。

 這年頭評判一個妃子是不是賢良淑德的標準，除了本身的修養外，能不能生養竟然也是一個重要的評判標準。

 以至於幾個妃子最常用的藉口就是“陛下，您也不想妾身被人說不賢不淑吧？”

 這是沒道理的！

 一進興慶宮。

 當初叫嚷著再不生孩子的鈴兒就湊了過來，“陛下，妾身問過太醫了，妾身近幾日是最適合懷上身子的時候！”

 簡單直接。

 若是讓興慶宮外那些依舊不死心的妃子聽到，怕是要羞掉了髮髻——原來丟東西的那一套已經這麼過時了嗎？

 李賢忍不住把鈴兒整個抱起來，走到一旁的軟塌上坐下，再將她放在自己腿上。

 開始灌輸自己的邪門歪理：“懷上身孕這種事情得發乎情，隨其欲，生孩子這種事情該隨緣，不能將之當作最終的目的，否則就走了歪路，該享受的是這個過程……”

 話還沒說完，鈴兒就直接反駁：“妾身就很享受大家的恩寵啊！妾身心繫陛下，便是陛下如何對妾身，妾身都是歡喜的！”

 得，說了等於沒說。

 不過眼看李賢沒有表現出來“縱慾”的心思，鈴兒也再沒強迫，只是眼神裡難掩的出現一抹失落。

 ——實際上這才是最讓李賢頭疼的，外面那些妃子李賢能做到視若無睹，但住在興慶宮裡的幾個妃子都是深受李賢寵愛的，李賢每每沒能抵抗住誘惑，就是不忍心看到幾個妃子眼裡出現這樣的情緒。

 “陛下，您要不要去看看苓兒姐姐？”鈴兒突然抬起頭看著李賢。

 “嗯？她怎麼了？”

 “這幾日，姐姐似乎都有些心緒不寧，妾身和其他幾位姐姐也曾問過她，她卻只是搖頭不語，妾身……妾身猜想，該是宮外的事兒讓她憂心了。”鈴兒眼神裡閃過些許擔憂。

 李賢長嘆一口氣，心裡略微能猜到一些什麼。

 大概就是關東的事情傳到苓兒耳中了吧。

 “行，朕去看看。”

 ……